若说苏姑娘心狠,倒是也不算,毕竟当初苏姑娘孕中发生的种种,也有王爷的过错,只是两人都是两败俱伤,这又是何必。
这些话从安只能在心中自个想想,断然不敢说出口被王爷听见;主子的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不对,也轮不到他们这群奴才来置喙。
外头进来一小厮,从安认出他是门房处的,快步走出去问,“怎么了?慌里慌张的,王爷还在里头睡着,吵醒王爷怎么办,你这个糊涂东西。”
门房自然是讨个好,赶忙赔罪说:“从大哥说的哪里话,只是乳母们带着小公子回来了,这让我如何不慌。”
从安听见,立刻想要给自己两拳,也让自己昏过去。
都是什么事,怎的全都赶在这时了。
王爷没醒,若是醒来,知道苏姑娘派人将小公子送回来,指不定又会急火攻心,再次晕过去。
他的头绪一团乱,门房苦丧着脸,“从大哥,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将小公子安顿好,小公子可是王爷如今最在乎的,小公子要是有个闪失,王爷起来定会将他们都给砍了。
从安不轻不重地打了下门房,“一天天的,竟会添乱。”
抬脚朝门口走去,门房的脸终于没有那么难看,被骂倒是不打紧,重要的是事情办成就好。
乳母们抱着岁岁朝里走,正巧遇上匆匆赶来的从安。
岁岁哭了一路都不停,不管人如何哄都是这般。
乳母焦急地问,“王爷如今可在?”
从安皱眉,“小公子一直这么哭着?”
乳母点头,“可不是,小公子哭了一路,没个熟悉的人在身边,谁都哄不好他。”
从安道:“先将小公子送回房中去。”
王爷如今没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莫要朝外头说。
一听从安如此说,乳母就知道见不到王爷的人。
她们带着小公子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也是很疼小公子的,如今看着孩子哭,心里头也不好受。
正直酷暑的天儿,乳母们赶紧将小公子抱回房中。
哭的太久,岁岁的嗓子都哑了。
乳母们给岁岁喂完乳/汁,抱着他哄了好一阵,岁岁这才哭累了,最终才消停下来。
几人额头上都出了汗,纷纷互相看着。
其中一位乳母开口道:“也不知王爷与苏姑娘,究竟是疼小公子,还是不疼。”
哪有当父母的,看着孩子这样,还能如此铁石心肠。
没人敢接话,众人都心中想着旁的事情。
从安又回到陆砚瑾的房中,依照太医所言,王爷大抵是要醒了。
等王爷醒来,知道小公子的事情,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
有了之前那位乳母的事情,府中的婢女都安分许多,有异心,也全都自个压下去。
这会在房中照顾陆砚瑾的,都没有什么旁的想法,战战兢兢伺候好主子就成。
从安盼着陆砚瑾赶紧醒来。
事情一箩筐,当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许是上天看他辛苦,王爷果然过一会儿就幽幽转醒。
从安看着陆砚瑾不甚清明的眼眸,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适,奴才去请太医来可好?”
陆砚瑾哑声道:“扶本王坐起来。”
起身的时候,陆砚瑾牵扯到腹部的伤痛。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伤处,问道:“阿妧后来,出来了吗?”
从安久久没有说话,一直没想好措辞。
陆砚瑾抬头,想要说话,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不说话,不就是没有。
从安宽慰着王爷,“兴许苏姑娘没有看见。”
这话说出,陆砚瑾轻呵一声。
黑眸闭上,盖住眼眸中的痛楚。
从安立刻闭上嘴,其实这话,他也是不信的。
想着偏房的小公子,从安与江珣析的事情分个轻重,还是选择先道:“王爷,苏姑娘将小公子送回来了,现在正在偏房。”
陆砚瑾喉结上下滚动,好半晌都没说话。
就在从安准备再说一次时,看见他面容不善,“她倒是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