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郢阆沉默下来,深深拧眉,只是为了苏妧好,这样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绥国人当真是可恶的,竟能研制出这样的药来,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
苏妧看着崔郢阆答应,紧紧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她带有几分讨好的笑意,却被崔郢阆狠狠敲下头,“你与我之间,从何时开始如此生疏起来了。”
苏妧捂着额头,崔郢阆一看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是装的,毕竟自个用的力道,他怎会不清楚,“哥哥不生气就好。”
崔郢阆状似叹气,“只怕是你有了他,就会将哥哥给忘了。”
这话引得苏妧又哄了他好一阵,直到二人又再次有说有笑,崔郢阆放下心来,又恢复往日漫不经心的神情看向苏妧。
苏妧想起这回来的事情,一拍手道:“绥国人已经少了许多,宜阳的很多生意都是依靠着绥国人才做的,如今两国怕是要开战,就怕铺子的事情难办。”
崔郢阆朝口中扔了一颗葡萄,模样懒散,说出的话却早就已经考虑的全面,“放心,我已经昨日已经发现街上的许多铺子都已经关掉,想来不少掌柜的早就已经有察觉离开,此时开,还少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定然没什么问题。”
苏妧蹙眉,“可若是后头真的开战,又要如何办?”
崔郢阆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亲手剥了一颗葡萄喂给苏妧,“开战也只是在绥国的王城之中,绥国地域辽阔,倒是不怎会殃及旁边,宜阳受到的牵连也定然不会很大,我都已经提前探查过,铺子开张没什么问题,最好就在这两日。”
苏妧点头,心中大致有了思量,“如此倒是可以的。”
只是希望战事莫要持续太久,这样铺子的影响就定然不会太大。
崔郢阆见着苏妧犹豫的样子,试探问他,“阿妧,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青州去。”
青州离苏杭不远,是个极好的去处,且崔家的根基就在那处,虽说他与老头子两看相厌,但不管怎么说,定然都是要回去的,他带着苏妧回青州,苏妧想要做什么,都是成的。
苏妧手中的帕子瞬间被她揪起,她如何不想回去,那处是她长大的地方,所有欢愉的日子都是在那时才有的,后头去了上京,就只剩下四四方方的天,还有走不出的院子了。
崔郢阆不愿逼她太紧,“无妨,你慢慢想,如今倒是不急。”
苏妧点头,“好,我会好生考虑的。”
崔郢阆露出个释怀的笑意,“午后一起去看看铺子?”
苏妧应下,她也正有这般的想法。
午饭的时候芸桃不在,苏妧倒是有些诧异。
崔郢阆看一眼芸桃的位置,不经意道:“她说你身子不好,就想帮你多看着些铺子,想来此时应当在铺子中。”
苏妧语气中听起来像是责备,但实则全都是忧心,“如此也不能不用饭。”
让杨叔帮忙装起来一些饭菜,苏妧与崔郢阆用饭用得很快,然后两人朝铺子之中去。
铺子如今没有开张,绣娘也都在,只是看见苏妧进来,众人都不免想起那日陆砚瑾在时与自家掌柜的纠葛,倒是让她们十分没有想到,掌柜竟认识那般的男子。
苏妧没太在意他们的目光,直接就将视线转到芸桃的身上,“过来。”
芸桃吐下舌头,苏妧将食盒放在桌上,刮下她的鼻子,“就算是再忙,也定然不能忘记用饭,怎得连饭都不用了。”
芸桃靠在苏妧的胳膊上,看着苏妧将饭菜都给摆出,“姑娘不在,我就想帮姑娘多做一些。”
有些府宅中的婢女,怕是一辈子都没法摆脱掉奴籍,可苏妧对她不一样,没什么可报答的,芸桃就想让苏妧开心一些。
一边用着饭,芸桃有些好奇苏妧身上的毒,“听崔大哥说姑娘中毒,如今可好些了?”
这话从崔郢阆的口中与芸桃的口中说出,听在苏妧的耳中,就是两种不大一样的意味。
本是在喝茶,苏妧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竟也呛了一下,脸瞬间涨的通红。
小巧鼻尖皱巴一下,她将茶盏放下,用帕子按在侧脸之上,想要掩盖住脸上的薄红。
可芸桃却捏着木箸,好似发现什么一般,“姑娘这般模样,定然是毒不太好解了?”
苏妧作势抬手就要打她,嗔怪她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得懂得这般多。”
芸桃也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从前在厨房的时候,二公子与二夫人才成婚,浓情蜜意,我们厨房的人经常一夜都不曾阖眼,都是第二日才回去睡着。”
她又是满脸笑容的凑在苏妧身旁道:“姑娘不知,厨房的婆子们什么话都敢朝外说,还说二公子与二夫人之间如今恩爱,只怕是后头就没有那般恩爱,届时就不会叫水多次了。”
这话莫说是在王府的时候,就是如今生下岁岁,苏妧也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话。
帕子被她紧紧绞着,苏妧当真是羞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芸桃“嘿嘿”一笑,又回去用饭。
只是她眼睛尖,不经意看到苏妧散落的青丝之下,竟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红痕。
她甚是好奇,扒开苏妧的头发,脖颈瞬间露在外头,苏妧用脂粉盖了好一阵都没有盖住,这般被芸桃一看,也自知躲不掉,将整张脸都埋进帕子中。
芸桃轻咳一声,将苏妧的发丝给放下,“没想到王爷对姑娘竟然这般热情,有了这毒,王爷岂不可以为所欲为。”
苏妧捂住她的嘴,状似凶狠道:“不许再说!”
二人这处的打闹都被崔郢阆看在眼中,眉眼之间也不自觉的浮现出笑意来。
好不容易等芸桃吃完饭,她没再说那些羞人的话,小妮子竟是半分都不知羞,要打探二人之间的事情。
“王爷是不是对姑娘很是热情,爱不释手,只是第二日就恢复原先冷冰冰的模样。”
这一问题一问出,苏妧就忍不住多想一些。
晚上的时候他的手确实未曾闲过,不仅手没有闲过,哪哪都是用着的,更何况他那时,就算是苏妧看的不清楚,也能看见他朝楹窗甚至桌案上看过去好几回,只是当时,他定然是害怕她会心生羞恼,这才会直接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