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郢阆嗓音戏谑,“若你现在下去改了衣裳的银钱,她们自然就知衣裳并不值如此多的银钱,后头不论改成多少,她们都会如此认为,久而久之,就不要想再卖出这样的银钱。”
苏妧蹙眉,这话她有些没有听懂,却也歇了想要下去的心思,看着崔郢阆如此自在的样子,想着他大抵是有些法子的。
只是等了许久,底下仍旧是嘀咕的声音,但是下一刻,就看到有一身着华贵衣衫的男子站出,“我买!”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全部都安静下来看着男子,眼神都露出些怀疑。
在这其中的也不是没有男子,其余男子见状道:“这位兄台买回去作甚,这可是女人家的衣裳。”
方才的男子道:“我夫人最爱这些华丽的衣衫,从前我给她买了不少,却都没有这样好看的,如今既然看见,自然不能错过。”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窃窃私语的人就露出不大一样的眼神来。
苏妧也没想到竟会有人这般说,只是越看越会发现,那人好似有些眼熟。
她捂上自个的唇,看向崔郢阆,“此人可是府中的小厮?”
这人是在府中近身伺候崔郢阆的,苏妧虽见得不多,却也见过几面,还是认得的。
崔郢阆点头,“正是。”
人一对上,崔郢阆也承认,苏妧瞬间就明白发生什么,这不就是崔郢阆安排的。
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后头发生的事情。
有了小厮开口,后面的人也从方才的一点都不愿买变得开始有些犹豫。
小厮付了十金,装作离开,实则又从后院进来,站在房中等着崔郢阆。
伙计见无人上前,面带笑意,“若是不买,看看也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众人没有见过,自然都是蜂拥而上。
有了小厮说的那番话,众人看见眼前的衣裳,都觉得十分华贵。
于是讨论的话语成了,“你瞧这衣裳,当真是触手生温,这般的料子夏日清凉,冬日生暖,着实是极好的。”
“何止啊,单单是看这衣裳在光下闪闪透亮的模样,就知晓是多好的东西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却在无形之中将衣裳给抬高不少,后头的人在看着,也多了几分的想法。
苏妧没忍住弯了眉眼,“这些也都是哥哥做的?”
崔郢阆哑言失笑,“这不是,不过若是她们一直都未有人开口,我在后头安排了人。”
苏妧登时多了几分的钦佩,原先她想到这样的方法,却并未想到要如何去实施,没想到崔郢阆倒是将后头发生的事情都考虑的清楚。
崔郢阆揉下苏妧的乌发,“怎得,如此就觉着厉害了?”
一语被崔郢阆道出心中所想,苏妧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犹豫着仍旧点头。
崔郢阆没多说,虽然脸上敛了笑意,然而心中是止不住的得意。
自从十二岁随着家中商行的掌柜们外出行商,这些年他也看到许多,经历许多,自然懂得要如何去做,还好,阿妧是欢喜的,也并未看轻他。
崔郢阆今日比从前还要开心,之前时只觉大抵他能接下崔家的家产,会发扬光大,只是如今却有了不大一样的感受。
朝苏妧的发髻上看去,崔郢阆从袖中将盒子给摸出。
苏妧本是注意着下头,却不料头被崔郢阆给扶住,只感觉他为自个戴了一支簪子,但并不知是什么簪子,“诶,哥哥……”
崔郢阆语气温柔,虽然只是帮苏妧戴着发饰,但很害怕将她弄疼,所以极为小心,“莫动。”
底下是来铺子中购置衣裳的人,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在二楼这处,却有一出静谧所在,二人之间有暗潮涌动,未有一丝的话语与对视,却莫名有些不大一样的感觉。
戴簪子的过程分明是很快的,崔郢阆的将动作放缓,显得格外慢一些。
苏妧很是敏锐地察觉到方才的那股不对劲,于是在崔郢阆帮她将簪子戴好后,下意识地朝后撤一步,摸上发髻,掌心触碰到十分熟悉的流苏,“这……”
崔郢阆将木盒收起,随意放在桌案之上,“我瞧着你一直未戴,就让芸桃从你的妆台上拿了过来。”
以前的时候没有见过这样的物什,苏妧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摸上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多年过去,她仍旧是喜欢如此的,“哥哥有心了。”
唇边挂着淡笑,不难看出苏妧是十分喜欢的,步摇随着人走路轻晃,却又彰显着苏妧的得体。
二人站在二楼,一直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模样。
最终二十件绢纱的衣裳都已经售空,不少人来得晚些,还没有买到,争先恐后的问着。
苏妧走下楼梯,用着最为柔和的语气同大家道:“每个月都会有,但多有不同之处,大家不妨下个月再来,或是看看铺子之中的其他衣裳,有些上头也是有绢纱的料子在。”
听她如此说,众人的兴趣更大,苏妧环视四周,朝外看去,天色倒是不早了。
此时闲下来,倒是想起昨晚上陆砚瑾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喜怒无常,无法沟通的,不过他既然那般生气,想来晚上也不会再见她,如此当然正好。
现在,苏妧只盼着体内的蜜骨香不要那般快发作,至少不要在近些日子。
她指尖捏着帕子紧了一些,泛着白,没有方才那般粉嫩。
崔郢阆走至她身旁伸个懒腰,“今日回府上庆祝一晚?”
芸桃也在这时凑过来,今日可将她给累的不轻,但脸上全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