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的大掌逐渐收紧些,呼吸沉重几分,心中多番想法过后,他轻声问,“此次不喝,应当无事。”
没有与苏妧说自己吃了避子药,更是没有说她每回吃的也只是补药而已。
这回,他只是想要看看苏妧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苏妧捏紧手中的木箸,声音轻颤,更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在其中,“为什么?”
杏眸中很快就蓄满泪水,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说如今的思绪,难道是陆砚瑾反悔了不成?可分明最开始二人都是说好了的。
她知晓自她生下岁岁后就很难再有孕,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岁岁不也来到这世间。
手都开始止不住的发颤,苏妧紧紧咬住自个的下厨,一句话都没有。
陆砚瑾黑眸幽深,看着眼前的饭食登时没了胃口。
其实本该早就料到苏妧会有这样的反应,却仍旧会因为她的模样而被刺痛。
故作玩笑道:“随口一说罢了,怎得还哭上了。”
指腹轻微触上苏妧的脸颊,碰到一些凉意后苏妧很快就将脸庞给挪开,“于王爷而言,自然只是个玩笑。”
略微生硬的语气让陆砚瑾的手顿在半空之中,他神情淡淡,“阿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苏妧只顾着抹泪,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见,就算是听见,如今她也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本来热气腾腾的饭食因为这般一弄如今已经凉透,陆砚瑾坐在苏妧的身边轻声对她道:“用饭,都凉了。”
苏妧摇头,“突然没胃口了,我有些吃不下,王爷让人去准备避子汤,可好?”
杏眸中有哀求,更有恳切的意味。
两人四目相对,分明该是最为亲密的人,在此时做出的事情却都是最为冰冷的。
陆砚瑾缓缓将苏妧脸颊上的泪拭去,黑眸闪过几分痛楚,声音也变得柔和许多,“好。”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苏妧猛然卸下力,好在,终究她是答应了。
避开陆砚瑾的视线,苏妧轻声道:“多谢。”
这声谢是从心底发出的,为什么其实二人很是清楚。
陆砚瑾并未多说直直站起身走出去,掀开帘帐对从安道:“将太医事先准备好的药煎一副来。”
从安点头称是,陆砚瑾独自一人站在营帐外许久,大抵是心中太冷,冷风吹在身上的时候便没了什么太大的感觉。
远远看着从安端来药盏,陆砚瑾才一言不发地按着眉心接过后直接走了进去。
苏妧已经将桌上的物什都给收拾好,正踢着绣鞋将食盒也给放好。
陆砚瑾见她穿的单薄,不免又过去将大氅披在她身上,“怎得从床上下来了?”
苏妧抿唇淡笑,“躺得有些疲乏,正好无事便起来收拾一下,无妨的。”
视线落在桌上放着的药上,苏妧没有出声,陆砚瑾将药盏放的远些,“有些烫,一会儿喝。”
确实是冒着滚滚的热气,苏妧点头,没有再强求一定要这会喝。
二人一时无话,苏妧缓声问,“照顾我的人,是军妓?”
虽说心中如此想,但总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陆砚瑾点头,“都是罚没的贵家夫人与小姐,军营中女子不多,只能如此。”
用这样身份的人照料自然是不妥,可苏妧却也没觉得自个有太高贵,无言倒是还弯了唇角说:“有劳王爷为我费心。”
陆砚瑾听着她生疏的话语,叹口气问,“阿妧,你对我,只能如此疏远不成?”
苏妧心神一晃,有些不知要如何去回答陆砚瑾的问题,索性就头给垂下直接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处。
心口处的闷更多一些,在营帐之中陆砚瑾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
苏妧也察觉有些不对,缓慢起身温吞地走至桌前,将桌上的药给一口喝下。
药很苦,她不似喝旁的药那般抗拒,而是十分迫切的。
陆砚瑾见着她模样,心口处的钝痛更是增大不少,他好似,真的再也不能将她给留下。
没有多余的话语,苏妧小幅度又挪动到床榻之上,她转头本是想问陆砚瑾晚上在何处睡,不想他竟直接将身上的盔甲给脱下,站在凳前。
苏妧心中有几分的慌乱,“王爷这是作甚。”
她怎的不知,陆砚瑾竟要明目张胆地与她睡在一处,如此岂不是外头的人都会知晓。
陆砚瑾黑眸似笑非笑,帐中已经足够暖和,但顾念着苏妧的身子仍旧点着炭盆,他声音轻缓,“睡觉,还能做什么?”
苏妧放在被中的手猛然收紧,坑坑巴巴的说:“王爷也要在这处睡?”
说话间陆砚瑾的动作很快,直接将身上的衣裳都脱下,只穿着一件中衣,也是因为这番,他胸膛半影半现在衣裳之下,上头的疤痕还有一些蓬勃的肌理都让苏妧看的一清二楚。
下意识朝里头挪动一些,苏妧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朱唇微张,唇中全部都是惊慌,“我……我今夜蜜骨香没有发作,况且我的病还没好,王爷怕是……”
然而说话间,陆砚瑾已经躺在苏妧的枕侧。
大掌扣住苏妧的手腕,直接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中带有倦怠,更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无奈,“睡罢,不碰你,营帐不够,开始便安排你与我睡在一处。”
苏妧被他死死压在怀中动弹不得,她更为不解,起着高热的那急弯好似陆砚瑾并不是与她睡在一处的,“前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