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般说话,陆砚瑾觉得新鲜的紧,“本王做事,自有自己的决断。”
他伸手想要再去拿一壶酒,却直接被苏妧给抢过来,而后仍在地上,瓶身破裂,酒液迅速流出,二人的衣摆之上都沾染不少,但是却无人在乎。
陆砚瑾黑眸攫住苏妧,而后站起身来,他站得很稳,丝毫没有饮酒而丧失任何的理智,“阿妧,你在心疼我?”
苏妧将眼眸挪开,“王爷难道忘记身上的责任?”
陆砚瑾轻呵一声,握住苏妧的手腕,“阿妧,就是因为本王清楚,才会如此的清醒,可你呢?你敢说,你向来都是清醒的吗?”
苏妧想要甩开陆砚瑾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声音中伴着沉冷,“放手,陆砚瑾,我从不与醉鬼说话!”
那端的将领们都看过来,脸上倒是都露出些笑意来,难怪王爷要饮酒,原来是与苏姑娘起了争执。
从安上前,“您各位,要不先去做旁的事?”
将领们立刻点头,纷纷离开,虽说都想要看看接下来的事情,可难保日后王爷想起,不会与他们算账。
陆砚瑾薄唇微启,“本王很清醒。”
苏妧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又看地上如此多的酒壶,显然是不信陆砚瑾的话语。
她唇瓣微抿而后又张开,“醉了的人都说自个是没醉的。”
想让陆砚瑾将手给放开,苏妧转身就要离开,可陆砚瑾却直接将苏妧抱入自己的怀中,“阿妧,为何从不相信本王,为何总是要想着离开。”
他从未出现过的语气惹得苏妧一阵鼻酸,陆砚瑾喷洒出的热气全部都是苏妧的颈窝之中出现,她的手放在陆砚瑾的肩膀之上想要将她给推开,却倏然感觉到颈窝微微有些湿润。
推搡他的手一瞬间就软了下来,苏妧不敢置信的颤动着眼睫,眼眸眨动得很是厉害。
陆砚瑾又问了一句,“为什么,阿妧。”
他赤红着双眸抬起头,苏妧与他黑眸对视上,方才的好像只是苏妧的错觉一般。
抓着苏妧的肩膀,陆砚瑾嗓音中伴有阴鸷,“阿妧,我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说完,陆砚瑾看见苏妧嫣红的唇瓣,随后直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他满腔的怒火,更是一点都不温柔,只是在发泄着他的情绪,唇齿磕碰在一处,二人的口腔之中都出现血腥味,可陆砚瑾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陆砚瑾黑眸一直睁着,他将苏妧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苏妧拼命想要推开陆砚瑾,却怎么都推不开。
而后清脆的一声出现,两人的动作停下来,陆砚瑾脸颊之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苏妧的手都微微发麻。
她气的抹了一把自个的唇瓣,直接朝前走去,陆砚瑾仿若无事,脸上什么神情都不曾出现。
但下一刻,他看见苏妧的身子软软的倒下来,脚下的酒壶被他踢得叮当作响,在苏妧快要摔倒的那一刻,陆砚瑾将她给稳稳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军医过来看过,为苏妧把脉后道:“姑娘只是一时的气火攻心,加之前头病还未好,不妨事,休养几天就好。”
陆砚瑾点头,眼眸直直看向苏妧,没有因为军医的话语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大抵是昨夜,他见识到苏妧不太一样的一面,如同那只狸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亮出自己的利爪来。
他握住苏妧的手,看着她指骨微微有些泛白,黑眸之中情绪尚不明朗,而后将手给放下。
出了营帐之中,陆砚瑾感觉酒意上来,揉着眉心道:“什么时辰了?”
从安回:“将士们已经在操练了。”
陆砚瑾冷冷睨了从安一眼,“若是日后再敢去寻她,莫怪本王饶不了你。”
从安跪下,“奴才知错,只是若再来一回,奴才仍旧是从前的选择,不会变的。”
陆砚瑾冷声说:“莫要以为本王不会将你如何。”
从安道:“王爷从前从来都不会如此,甚至一向都是冷静的,却偏生因为苏姑娘而屡次犯了军规,若您如此苏姑娘不能看见,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费。”
他话音才落下,胸前就被人踹了一脚,陆砚瑾目光阴冷,“本王做事大抵是有目的的,但对阿妧,本王半分都不想如此,今日之事就去做罢,本王也不想再追究,但若是有下次,本王不会饶恕你。”
陆砚瑾的语气中饱含警告的意味,从安只得磕头称是。
看向不远处,陆砚瑾大步朝前,直直走至操练的将士们跟前。
一见到陆砚瑾,众人齐齐跪下,包括跟在身边的一众副帅。
陆砚瑾扫过他们,随后将身上的盔甲扯掉,而后仍在地上,说出的话语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到,“本王昨夜触犯军规,按规矩,应仗责二十,由黄副帅动手。”
周围一众副帅一听,连忙跪下,“王爷之躯,不可损伤。”
可陆砚瑾声音很重,“征战在外,本王也是军中一人,若是犯错理应受罚,若你们不来,本王便寻旁人来。”
周遭一片寂静,陆砚瑾呵斥道:“动手!”
第一百零八章
黄副帅满脸都是为难, 但陆砚瑾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是没法子拒绝的。
拿起一旁的棍杖, 在全军的眼皮子底下, 陆砚瑾生生受下这二十军棍。
苏妧是在暮色时分醒来的,看见外头的天儿还有些恍惚, 直到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有多久。
照顾她的仍旧是那个妇人, 见到苏妧醒来赶忙端杯水递在她的唇边,喉咙中似是要冒火一般, 实在难受得紧,苏妧自个捧着茶盏将一杯水都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