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身体不自在,我们去瞧瞧。”丹晓连忙跟上。
江映儿到时,卢氏已经服用安神汤睡了,她怕闻衍明儿要走,始终拉着他。
闻衍没有办法,在塌前一直守着她。
卢氏院里的人不喜江映儿,见她来了,极其敷衍的行了一个礼数。
“夫人看过郎中已经睡了,劳动少夫人大架这时候才过来,奴婢们就不替您通传打搅夫人了,请回吧。”
受了冷嘲热讽,江映儿脸上没什么触动,想到卢氏在睡,她将声音压低。
“婆母既然身体不适,我在此候着,以免婆母有什么需要。”
“少夫人请便。”
丫鬟也不请她进外间等,就在院外的廊下候着,这一等,站了一个时辰,腿又疼到木了,让江映儿想起了站在闻府外头等救命的时候,真是熟悉的感觉。
夜深了身上凉,白日里微热,江映儿身上穿的青衫对襟,不预寒,天公不作美,竟然轻漂起了细雨,风吹得斜,打到她的身上,冷起一层鸡皮疙瘩。
“夫人,不若咱们回去吧,眼看着不会有人出来了。”丹晓挡在她身边,想为她挡挡雨。
江映儿摇头,“没事。”
“或者您挪坐着等。”话是这么说,游廊下能歇脚做的地方全都被雨浇湿了,就算是擦干净,雨还是源源不断打进来,还不如站在廊中央呢。
“奴婢回去替您拿件斗篷来,不然明日身子冷了受寒,耽误了回门。”
江映儿点头,“你快去快回,别被淋透了,记得也为你自己多加件衣裳。”
“好。”老天有意折磨主仆二人似的,丹晓才走出游廊,雨势转为倾盆大雨,压根走不过去,回不去了。
江映儿转头让她回来。
卢氏院内的丫鬟假借关窗的名义,想要看看江映儿还在不在,没想到,她居然还在长廊下。
“荷儿姐姐你看,那主仆二人跟落汤鸡似的....”刚才出言讥讽的丫鬟捂着嘴笑。
被称为荷儿的丫鬟顺眼看过去,游廊的两边都被斜雨打湿了,并且源源不断飘进来,只有最中间的地方才能勉强落脚,主仆二人互相抱拥着取暖,看着的确可怜。
卓荷抱臂看着,啐声,“活该。”
“荷儿姐姐说得是,不都是她自找的吗?江家女抢了荷儿姐姐在公子身边的位置,还气病了夫人,老天爷就应该好好收拾她。”
“太好笑了,荷儿姐姐你看她们抖得,哈哈哈哈....依我看,那女子也没有多美,不如荷儿姐姐漂亮,又得夫人的宠爱。”
卓荷得意摸了摸卢氏赏给她的头饰,“是吗?”
婢女点头,“待有朝一日荷儿姐姐成功被公子收了房,可不要忘了妹妹我啊。”
“那是自然。”
“……”
两人得意地看着,还说个不停。
卢氏夜里惊惧,服了安神汤也睡不大安稳,她总念着闻衍要走,迷迷糊糊喊他的名字。
两个丫鬟得意忘形,说话的声音没有收敛,传到了内间。
闻衍走出来,冷不丁出声,“你们在这杵着笑什么?外头落雨,还不快将窗关上。”
母亲身边怎么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丫鬟,左边的婢女也不着丫鬟服,反而穿些艳红,心思都到了穿衣打扮上。
闻衍嫌弃皱眉看着,也该提醒母亲换换人了,有这般马虎的丫鬟在身旁,难怪母亲生病,全是她们照顾不好。
丫鬟吓成了鹌鹑,手忙脚乱把窗关上,幸好大公子没看到窗外的主仆。
卓荷看着男人离开的高大背影,不甘心咬着下唇,大公子身边的位置本该属于她的,却叫江映儿抢了。
雨下了好几个时辰,江映儿回到容云阁,真是足够狼狈的。
冬春冬红吓了一跳,连忙捧着斗篷上来,“少夫人和丹晓姐姐一夜未归,怎的成这幅模样了。”
“奴婢们不见少夫人回来,还以为雨势大,您在老太太那边歇了。”
江映儿先把斗篷给丹晓,不欲提去卢氏院里的事情。“半道被绊住了脚,淋了些雨,无妨。”
“都怪奴婢们,下次再遇到,定然记得出去找您。”冬春给她掸去身上的水珠。
泡了个热浴,又喝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勉强驱了些寒,江映儿强打着精神换了衣衫,棉靴,天不怎么亮,紧赶慢赶出门了。
虽然一夜未眠,好不容易闻衍不在,还以为去卢氏那边一趟,卢氏不喜她必然会赶她出去。
得钻空子休息,谁知道又是彻夜未眠。
倒霉是倒霉,一想到能见到爹爹和娘亲,前边的苦,也不算什么了。
主仆二人前脚刚走,卢氏派来的人立刻从后门悄悄跟上。
江映儿先去成衣铺子里挑了冬日的衣衫,又买了许多江游与其夫人喜爱的吃食,以及备用的受伤药丸,便去了府衙大牢。
记着从前给她指了条明路的捕头,还给他带了一壶酒,恰好今日也是他在守牢。
“江姑娘客气了,不用带酒的,太贵重了,我是糙人,实在不敢喝这么好的酒。”
捕快红脸挠着头,不敢看江映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