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嘴角抽抽,完全没有食欲。
见他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攸晴停止了安利:“算了,我还是找机会带小二去吃吧,他什么都愿意尝试,你比他挑食多了。”
林唯一突然有点儿不高兴:“你是不是觉得他什么都比我好?”
攸晴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啊,你俩就是性格不一样嘛,不分好坏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林唯一不依不饶地问,“我和他相比,有哪些优点?”
攸晴:“……”
看着林唯一认真的脸色,她也不敢随便糊弄,很努力地开始总结他的优点:“你、你……衣品比他好,比他……更时尚。”
林唯一差点吐血:“他有哪门子的衣品?穿什么不都是由我说了算?”
攸晴:“你比他,比他,比他……更像个富二代。”
林唯一生气:“你什么意思?你是讽刺我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干吗啦!突然发什么脾气?”攸晴也被逼急了,怕店员听到,还特地压低声音,“你干吗要去和他比?你明明知道你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这种状况不是只有你们身上才会发生,有很多人都有双重人格,我也有啊,就是没那么明显罢了。你看我平时好像很乐观、很正能量,某些时候其实我也很阴暗的,那你说乐观的我和阴暗的我哪个更好?比不出来的呀!林唯一,小二就是你的另一面,如果你觉得他的性格比较好,你可以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向他靠拢,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性格没问题,那你去管小二干什么?”
林唯一哑口无言。
换成以前,攸晴的这番话可以给他安慰,让他接受自己在很多方面其实不如林小二的事实,可现在听到,真是万分刺耳!尤其是那句“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林唯一真想告诉攸晴——你错了!林唯一和林小二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喜好,不同的知识量!最关键的是,他们拥有不同的身体,应该长着两张并不相似的脸庞。
可林唯一不能说,这是林小二拜托过的事。林小二不想在手术前把这件事特地告诉给攸晴,为此还专门给林唯一留过言:
6月15号,23:38
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攸晴。
等到手术结束,你从昏迷中醒来,如果她发现了异常,你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都推到手术上。
她闹不了,只能接受,这种事反正科学都解释不了,目前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谁都不会猜到。
这样,对她的影响应该会降到最小。
……
林唯一付完钱,拿到蛋糕的取件单,板着脸走出了蛋糕店。
攸晴无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觉得林唯一真的很奇怪,就跟吃醋一样,还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莫名其妙。
他们终于走到烧麦店,店铺比林唯一想象得要来得小,人却是挤满了一屋子,他看着那油腻腻的桌面和缺了几个口子的碗盘,并不是太有胃口,又想起攸晴说的那些话,觉得林小二都能做到的事,他为什么做不到?
不就是排队等座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十几分钟后,林唯一撑不住了,觉得心慌气短,迫切地想要找张凳子坐下休息。
幸好,攸晴排到了一张四人桌。
林唯一把王胜和单文晖叫到店里一起吃,四个人点了五笼不同口味的烧麦,外加一人一碗小馄饨,攸晴说请客就请客,还点了几样小吃,边吃边给他们介绍。
林唯一的疲乏肉眼可见,烧麦只尝了三四个,连馄饨都吃不完,尽管单文晖和王胜给足了攸晴面子,猛夸烧麦好吃,攸晴的眼神还是黯淡了许多。
两位保镖胃口好,把所有食物都消灭干净,吃完后,攸晴起身去柜台,又点了一笼鲜肉笋丁烧麦,说要打包。
她提着打包盒回到桌边,单文晖问:“给你红姐带的?”
攸晴说:“不是,给别人带的。”
单文晖:“给谁?谭苏?”
“嗯。”攸晴不想多说,“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复习功课。”
单文晖抹抹嘴,说:“那我也去打包一盒,你不给你红姐带,我给她带。”
林唯一安静地坐在桌边,低着头,垂着眼,知道攸晴手里的烧麦并不是带给谭苏。
离开烧麦店,四人原路返回客栈,攸晴和林唯一打了个招呼就溜回了301,林唯一进302前,对单文晖说:“晖哥,我先洗个澡,洗完了你把药拿过来,我今天要早点吃。”
单文晖应下,叫王胜去厨房准备中药。
林唯一进到房里,就像举行一场仪式,认真地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t恤和运动裤,再把头发吹干。
“今天的药归你喝。”
站在镜子前,林唯一对镜中人说,
“我刚才站了十几分钟就站不住了,一点儿不夸张,再让我站五分钟,我铁定晕倒。”
“为什么别人都能这么健康?听说游乐场里,有些项目要排队两小时,他们都疯了吗?”
“小二,做完手术,我的身体真的会变好吗?”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会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真的只有这一种办法吗?你就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
“比如,比如……”
林唯一“比如”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口,只深深地叹了口气,
“药太苦了,我一口都不想喝,你帮我喝吧,我先去睡了。”
他离开卫生间,一骨碌爬上床,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