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走上极端之路,算是一个奇迹,靠的就是一股信念,她想,总有一天,她会长大?,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变成一个幸福的人。
可现在她二十八岁了?,生?活还是一地鸡毛,她的运气是真的很不好……
罗雨微心中酸涩,抬手抹了?抹眼睛,想着再这么?坐下去也没用?,但她实在不想再跑一趟医院了?,便拿出手机,寻找附近的锁匠。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院子外,罗雨微抬起头来,隔着雨幕,看到有个人走下驾驶座,撑起一把?黑色雨伞,转身?看到她后,立刻大?步向她走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身?材高大?挺拔,面容白皙英俊,眼神却格外复杂,既焦急又喜悦,既紧张又担忧,真可谓是五味杂陈。
走到她面前三米远处时,他渐渐停下脚步,像是不敢再往前,只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罗雨微呆住了?,眼角还挂着泪。
她在这个小院子里许过很多很多愿望,从没有哪个愿望成真过,她也曾在这个小院子里等待过救她的人,可就算是知根知底的邻居路过院门看到她,也只会低头离开,因为知道,姜少雯不好惹。
而就在刚才,罗雨微委屈地哭了?鼻子,莫名?其妙的,在心里念出一句话?来。
她想:要是汪韧在这儿就好了?。
第62章 、老屋
汪韧看着面前的女孩, 头发?湿漉漉,裹着?一件浅色羽绒服,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还有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真像一只流落街头的小兔子。
他担心了两天两夜, 此?时再也不?管了,被她打也好,骂也好,还是走到了她面前,右手撑着?伞, 向她伸出左手:“起来, 别坐地上?,会着?凉的。”
罗雨微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把手交给?了他, 汪韧一把握紧, 将她拉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汪韧拥进怀里。
小兔子浑身?冰凉, 还发?着?抖,汪韧想用体温捂热她,却是徒劳,他摸摸她的湿发?, 又摸摸她濡湿的脸颊,问:“干吗不进去?”
罗雨微吸吸鼻子, 说:“没带钥匙。”
汪韧问:“钥匙呢?”
“在屋里。”罗雨微说, “我刚想找个锁匠,你就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想不?通, 只有卓蕴知道她的行踪,而这?个地址,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才?对。
汪韧说:“我去了你单位,你老板说你回了老家,地址是李乐珊给?的,她大学里给?你寄过东西,你可能都忘了。”
这?么?久以前的事,罗雨微的确不?记得?了,可无论如何,汪韧能找到这?里就是一件神奇的事,他果然拥有魔力,这?样都能找到她。
汪韧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不?把湿衣服脱下来,罗雨微会感冒的,他松开?怀抱,掏出手机,说:“我来找个锁匠。”
智能app可以方便地寻求到生活服务,不?远处就有个锁匠,说十分钟内赶到。
汪韧脱掉罗雨微的羽绒服,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肩上?,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等待,雨一直在下,汪韧能看?到外面的街景,通过导航,他知道这?里不?算中心区域,像是一片本地人的住宅区,附近全是一栋栋风格各异的自建小楼,大多三四五层高,有着?漂亮的外墙和整洁的院子,罗雨微家的二层小楼夹在其中显得?特别破旧,院子里更是一片荒芜。
罗雨微拢着?大衣,衣服上?还留着?汪韧的体温,她偷瞄身?边的男人,他只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问:“你不?冷吗?”
“不?冷。”汪韧想起?卓蕴的话,“你……有亲戚生病了?”
“嗯。”罗雨微说,“我妈,脑梗,就是中风。”
汪韧问:“严重吗?”
罗雨微笑笑:“很严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晚上?七点还要去陪夜。”
汪韧说:“我和你一起?去。”
罗雨微垂着?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她伸手去接,感受到水珠的冰凉,没看?汪韧,轻轻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汪韧转头看?她,没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罗雨微也转过头去,与他对视:“你的蛋蛋。”
汪韧的脸色有些微的不?自然,最后还是笑了起?来:“大一结束后的暑假。”
罗雨微:“你几岁?”
汪韧:“还没满十九。”
罗雨微的心揪了一下:“好小啊。”
“是啊……当时感觉天都塌了。”汪韧说,“是我自己的责任,怪不?了任何人,就是阅历不?够,太大意了。”
他给?罗雨微讲述了那年暑假发?生的事。
成年后,汪韧一直想体验一次一个人的旅行,于是在大一结束后的暑假,背起?双肩包,独自一人去了黄山。
一个人坐大巴,一个人住酒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爬山,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上?山那天,汪韧挑的路线是不?走回头路,下缆车后,他还什?么?事都没有,开?始高高兴兴地爬山。在爬一段比较陡峭的山路时,他的大腿不?小心抻了一下,当时就感觉大腿内侧一阵剧痛,人都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在路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能感觉到阴//囊部位传来的疼痛,疼得?他汗如雨下,知道自己应该是扭伤了。此?时的他正在半山腰上?,想要下山,最快的方法是原路返回,如果按照原定路线往前走,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下山的缆车站。
这?时,汪韧犯了第一个错误,他觉得?那疼痛可以忍,好不?容易来一趟黄山,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他忍着?疼痛继续往前,每迈一步都是一次酷刑。
说到这?儿,汪韧还有心思和罗雨微开?玩笑:“我当时想的是,小美人鱼上?岸后每走一步都像在被刀割,我也差不?多了,要是能走完,也算是人生中一段很牛逼的经历。”
罗雨微:“……”
拜托!她已经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这?样,十九岁的汪韧凭着?惊人的毅力完成了原定计划,坐缆车下山时,他疼得?脸色煞白,心里安慰自己,结束了结束了,再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