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好像是冲突的。
邪修共主荀渊和宗门弟子荀渊本来就是敌人。
荀渊笑容苦涩,什么情况,来修真世界不过一年半,怎么正派,反派,中立派,自己全都占了?
他突然很怀念一年前和师父呆在圣地藏书阁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不需要担心什么,只需要每天阅读,学习,陪着师父聊天。
但是现在不行。
这段时间,他认真回忆了一下过去,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越来越忙,也越来越危险。
因为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是有点天赋,但是放在八岁小孩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才。
早慧,成熟,稳重,悟性和修炼天赋也还算不错。
他知道自己本质上是一个极其成熟的灵魂,而且因为前世的记忆与经历,所以观点和见识都显得格外新颖。
这些放在前世的成年人荀渊身上很正常,但是放在修真界,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八岁小孩身上就显得格外扎眼。
如果他是个成年人就好了……
这样想着,原本还有些颓丧的荀渊突然眼睛一亮,对啊,他本来就是成年人,只是现在的长相让其他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八岁小孩子。
但是,修真界有太多遮掩相貌的法术了……反正他已经被迫有了两个马甲,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更何况,如今的荀渊八岁做到如此程度,可能会被当成小天才,但若是自己借着其他成年马甲度过这段尴尬的时期,避一避风头,等他成年后再悄无声息地回来。
幼年荀渊做到如此成绩,会被人惊叹,称之为天才,但若是成年荀渊,就只能算得上是中人之姿,资质平平了,顶多算是有点天赋,也不会被这么多老阴比缠在身边了。
这样想着,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荀渊扬起嘴角,笑容明媚。
困扰自己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解决了。
果然,遇事不决开马甲。
至于失去了荀渊身份的马甲会不会同样被老阴比盯上,荀渊并没有去考虑那些,反正他不打算走出宗门,生命安全是不需要担心的,至于其他……想到这里,荀渊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手中和怀中的法器,心中顿觉安定。
在这冰冷黑暗的修真界,只有这些温暖贴心的法器才能给予自己一丝安全感。
不过,既然要在宗门,遮掩容貌的法诀一定要高深,总不能修为高深点的弟子就能看清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就不叫开马甲,叫社死了!
果然还是要学习。
遍地都是老阴比的修真界,唯有学习和法器才能给予自己一丝慰籍了。
……
窗外,艳丽娇嫩的花朵正散发着沁人的幽香,几缕柔和的阳光跃在纸上,让本该烦躁的桑黎都有几分舒心。
正埋头处理公务的桑黎搁下笔,抬起头,颇有些兴味地看了眼窗外的花朵,深吸一口气,柔和的香气让桑黎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
桑黎已经认出了那些灵植,心中暗自感叹小师弟生活舒适的同时,也有些疑问,他的住所也有这些灵植,只是效果远没有小师弟这边的好。
想了一会,桑黎失笑着摇摇头,大概是环境清幽,远离俗事,自己也逐渐放松的原因吧。
一株灵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即使是小师弟亲手种的那也……刚想说些什么,桑黎顿时停住话语,情绪复杂,如果是小师弟的话,或许真的可能呢?
摇摇头,不再去想,桑黎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住在小师弟洞府的这段时间,桑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连面前繁复棘手的公文都显得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其实,嘴上说着找小师弟帮忙,其实桑黎知道,这只是一句借口。
他只是一直都很好奇荀渊,好奇这个小师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毕竟,他几乎完美地不像是一个人,就像是,就像是……神。
思绪放空,这次的桑黎没有冲动,他在平静地思考,最终冷静地说出了那个禁词。
神。
难道说,那个卧底就在自己身边?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如此理智平静地情况下说出那个禁词,说出那个无数修真者为之向往却又不得寸进的位置——居于高空,打破世界局限的神明。
视线投向远处荀渊的住处,桑黎神情幽幽,小师弟,你会是那个打破界限的神吗?
大争之世,大争之世。
他们究竟在争些什么呢?争这些又想去做什么呢?那个在大争之世里获得最终胜利的天才……会成为神吗?
这样的他们和邪修究竟有什么不同?
桑黎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被排斥出核心,高层们的动作就像是套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视线里,一道幼小身影突然出现,毕竟是大乘期,桑黎眼神很好,一眼便看到远处荀渊早起练剑的身影。
心中的烦躁顿时褪去,看到那个平静淡然的身影,桑黎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安,甚至觉得有了依靠,仿佛有对方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扬起嘴角,桑黎露出一个微笑,下一秒,脸上的笑意陡然变得僵硬,等等?
他是大乘期,小师弟只是炼气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