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月还被掐着脸,只好委屈巴巴的接着说道:“王爷乃天家之子,出身富贵。怎知人间疾苦?与王爷而言,五十两银子不算什么,但于妾身而言,十岁那年至出嫁前夕,所有花费不过十三两半,如果能不心疼?”
十三两半?这叫钱吗?可这居然是她六年时间的所有花销。
谢尧臣有些无法想象,十三两半的日子是怎么过得。
他迟疑片刻,缓缓松手,语气莫名有些发虚:“那你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灌本王这么多,今晚吐了三回,头也疼,难受。”
宋寻月揉揉自己的脸,没好气的回堵道:“是呀,区区五十两银子,王爷还要讹我的,可见王爷对这五十两还是在乎的很!”
“本王会在乎五十两银子?”谢尧臣瞪向宋寻月,来气了!看不起谁?他会在乎五十两银子?
“不在乎王爷让妾身出?”宋寻月不甘示弱。
谢尧臣火复又冒了上来,扶着辰安勉强站稳,抬手指着她,指尖都有些颤。
他前后两辈子,被骂过纨绔,被骂过废物,什么难听的骂称他都听过,可唯独没被人骂过小气!
堂堂正正男子汉!被女人骂小气!这他不能忍!
“辰安!”谢尧臣厉声道。
这一声怒吼,宋寻月和星儿都被吓了一跳,宋寻月不禁脸色有些发白,她不会真触及到谢尧臣的底线了吧?忽地有些后悔,才认识几天,她不该这么快给一个人下定论。
怎知谢尧臣忽地朝辰安摊手:“银票!”
宋寻月:“???”
宋寻月不解的看向他。
辰安从怀中取出一叠对卷的银票,摊开平放在自己双手,呈给谢尧臣。
谢尧臣拽着辰安两步上前,弯腰抓起宋寻月一只手,直接提了起来。
他掌心滚烫的温度,顷刻间便传满整只手,谢尧臣紧盯着他的眼睛,将她手抬起,随后用另一只手,将她手心展开,重重在她手心里拍了一下。
她纤细的手,被他两只手一盖,彻底被藏匿起来,滚烫的温度如火炉般包裹她的手。
宋寻月不解,怔怔的望着他。
谢尧臣气恼的盯着她,人还在摇晃,但眼里气势不减。他从辰安手里抽出一张银票,拍一声打在宋寻月掌心里。
“五百两!”谢尧臣朗声道。
宋寻月:“!!!”
宋寻月眼睛瞪的老大,看看谢尧臣,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银票,委实不敢置信。
他居然赔她五百两?
这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纨绔吗?
怎知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头,一张拍进她手里还不算,谢尧臣复又抽起一张,再次拍进宋寻月手里:“五百!”
宋寻月:“!!!”
我的天爷啊……
星儿亦是大惊,半唇微张,眼睛就像拉丝了一样,黏在谢尧臣拍钱的手上。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世面!
在宋寻月震惊的眼神中,愤怒的谢尧臣,一张张往她手里拍银票,直到辰安手里的银票全部抽完,谢尧臣方才作罢,整整十张,全部拍进了宋寻月手里。
他最后重重拍在宋寻月掌心里,心里的气才算是撒了出去,每一个字都咬着重音,缓缓对宋寻月道:“一共五千两!本王赔你!”
宋寻月人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看手里的银票,又看看谢尧臣,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她就是做白日梦,都没敢幻想过这种场景!
第一张五百两就够让她震惊的,万没想到,他居然给了她十张!
十张!
谢尧臣松开了宋寻月的手,但她还愣在那里,保持着手托银票的姿势。
谢尧臣身子复又往后一倒,辰安再次上前扶住。
谢尧臣站稳后,一声嗤笑,对宋寻月道:“本王会在乎你五十两银子?本王年俸就有一万两千两,日后若封亲王,便是两万四千两。”
说着,谢尧臣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点点银票上“祝东风钱庄”几个字,接着对宋寻月道:“瞧见了吗?祝东风钱庄,遍布我大魏各州府,欸……本王的!”
谢尧臣满脸的嫌弃不在乎:“王府年进帐二十万两!本王会在乎你区区五十两。”
谢尧臣一阵痛快的表达完,泄力的跌坐在宋寻月的塌边,不禁难受的蹙眉,拿掌根用力垫自己额头。
宋寻月和星儿却在一旁彻底呆住。
她过了好半晌才回神来,心中反反复复回荡的只剩一句话——谢尧臣居然这么有钱!
那前世她继妹到底在嫌弃什么啊?她是不是真的傻?不傻怎么会嫌弃谢尧臣!这是纨绔吗?连送财童子都不是,这分明是财神的化身!
宋寻月看着手里的五千两银票,气息忽短忽长,她在一点点的尝试接受现实,她真的就这么突然的又多了五千两。
而就在这时,谢尧臣忽然开始拍打一旁的辰安,宋寻月回过神来,不解的看过去。
辰安急忙跑开,很快就拿了个盆过来,单膝落地呈在谢尧臣面前。
盆刚一到位,谢尧臣复又呕吐起来,那叫一个可怜。
宋寻月一惊,连忙收好银票,上前帮忙,向星儿吩咐道:“快,去准备漱口水,再叫寄春和栀香准备醒酒汤和热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