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忙把鞋子提上,“那您等等,我回去挂个门,别让野猫溜进去祸祸东西。”
林萧顾不得脚疼,一溜小跑回去挂了锁,又小跑出来,“走吧。”
眼前这位宋母在原书中也有提及的,她好像一直对儿媳妇董秀芝不是很满意,婆媳关系一般般。
林萧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至于宋母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仗势压人的,回头再说。
宋母想请她去茶馆坐着聊。
林萧:“那里人多不方便说话,要不我们还是去那边人民公园吧,这个点儿大爷大妈们回家做饭,公园没人。”
宋母骑车,示意她上去,林萧也没推辞。
到了公园,她们来到一个背风的僻静角落,在长椅上坐着说话。
宋母:“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林萧神情平和,点点头,“知道,就是不知道您想怎么处理。”
宋母随即把脸一沉,多年的干部工作让她还是有威严的,沉下脸挺吓人的。
林萧却不怕,静静地看着她,“阿姨,我觉得您比宋和平有阅历有见识好沟通,我不妨和您说实话。”
她知道如果宋和平把这事儿告诉家长,那她的威胁就到此结束。
她不可能和宋家为敌,她不是宋家的对手,也不可能跟宋家死缠烂打要钱。
她只希望宋母像书里写的那样有底线和分寸,那这事儿就不会太难看。
宋母盯着她,且听她舌灿莲花,她已经准备好对方狮子大开口,然后自己就斥责她,警告她。
宋母的心理价位是一百块拉倒,五百?做梦!三百她都不会给的。
就一百还得让林萧给自己写保证书。
她严肃道:“你说。”
林萧就把原主在董家的艰难生活简单概括一下,自然也将董国辉想把她嫁给傻子的事儿也说了,最后道:“其实宋和平背叛我,我压根儿就没生气。”
宋母挑眉,神情玩味,“没生气,就是想要钱?”
林萧:“对,我不想再窝窝囊囊地寄人篱下,我想带着弟弟搬出去,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过日子。可我没工作,没钱,我得先弄点钱傍身再想别的。正好宋和平和董秀芝那啥,我就顺水推舟诈他们。他们要是上钩,我就借点钱,等我以后有钱慢慢还他们,您可以不信,反正我自己说话算话就行,如果他们不上钩,那我也没辙,不会真的去宣扬他们的事儿,毕竟他们虽然不道德,却没犯法。”
宋母打量着林萧,小丫头估计常年吃不饱,瘦得可怜,不过说话时候光彩照人,自信又坚定,倒是很有气质。
宋母自诩见多识广,看人准,倒是信了几分。
她道:“你这么说,就不怕我不但不给钱还把之前的要回来?”
林萧笑起来,“阿姨,我说谎也骗不过您,所以没必要撒谎。我觉得您肯定是个正直有原则的人,绝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干部。您不给钱我也没意见,可您要把之前的要回去也不能够,我已经花光了,只能以后慢慢还。”
她摊手,一副我两手空空你看着办的样子。
宋母噗嗤笑起来,严肃的神情瞬间温和下来,“你家那情况,怎么不找街道和妇联?”
林萧摇头,“比我困难的家庭有很多,他们都排队等待街道和妇联的帮助,轮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得自救呀。”
很多家暴、虐待老人、妇女孩子以及病人的家庭都没有得到妥善帮助,又怎么会来管她这种?
毕竟董国辉和丁桂珍还算不上虐待她和弟弟,除了把原主嫁给傻子这件事儿,其他的就算去闹,街道和妇联也不会管。
宋母微微颔首,她看着林萧,好奇道:“你条件不错,要想找个有工作的对象并不难,为何非要先弄钱?”
林萧:“就算嫁人,我也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毕竟谁知道婚姻是不是下一个狼窝呢?”
宋母一怔,她在妇联工作,见多婚姻不幸的男女,也见多矛盾重重却无法割舍的家庭。
这丫头说得倒是通透,自己不能赚钱,即便被人扼住喉咙也只能认命。
她叹口气,“是这个道理。”
林萧见宋母态度和气起来,立刻前倾身体,笑道:“阿姨,我觉得和您可投缘了,您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亲戚呀?要不您帮我安排个工作得了。我留下基本的生活开支,其他的交给您,怎么样?”
宋母佯怒,“怎么,你觉得我是卖工作的人?”
林萧忙双手下压示意她小点声,“您不做亏心事,也别嚷嚷嘛,世上总有多心人嘛。”
宋母:“你会做什么?”
林萧眼睛一亮,有戏呀,她笑道:“那我会的可多了。我会做饭,收拾家务,会踩缝纫机做衣服,我还会算账,能写文章,整理文件。不瞒您说,我算术可好呢,董秀芝以前读书都是我给写作业。别看我只读到三年级,起码有初中水平,实打实的。”
不是现在那些吊儿郎当初中毕业没有以前高小水平的学生,而是以前那种初中生。
宋母将信将疑,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给我读读。”
这是一份济阳城报,普通的初中生并不能把所有字认全。
林萧拿起来就念,声音清脆悦耳,语速不快不慢,语调抑扬顿挫,不自觉地带点播音腔。
宋母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欣赏之意,小丫头的确不错。
林萧笑道:“听院儿里收音机学的,我很善于学习的,您要是用我绝对不亏。”
宋母又笑起来,倒是不反感她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