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过多久,沈衔鹤出去了一下,回来就与他道:“我要带几个弟子一同前去,他们年纪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江御听到这些都觉得头疼,他果然是做不来宗主的。
沈衔鹤临走时,宗门事务交由白松风处理,其他几位同门起辅佐监督的作用,看好白松风,尤其不许他饮酒。
十几个弟子欢欢喜喜地跟着沈衔鹤一同下了谯明山,江御虽不满意要带这么群小孩一起出门,但该有的长辈风范他还是有的,要他讲解的时候也不推脱,若是有沈衔鹤在一旁听着,他说得就更加细致了。
很快弟子们也发现这个规律,所以每每到江御讲道时,都要把沈衔鹤给请来。
只是他们刚行过两座小镇,虞夙仪收到一封来自菖州的书信,她看了两行,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那信中说她的父亲被一魔修所害,现在被困在森罗府,生死不明,她要回菖州找她的父亲。
沈衔鹤说不来安慰的话,他有事在身,也帮不了她,不过虞夙仪也没想向他求助,她抹去眼角泪珠,问江御:“江道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
世间能自如出入森罗府的修士差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江御正是其中之一,虞夙仪向他求助也不奇怪。
江御当即做了决定,对沈衔鹤说:“师兄,我陪她回菖州看看。”
理应如此,沈衔鹤道:“去吧,一切小心。”
江御带着虞夙仪连夜出发,江御这一走,花见月与萧妙两位道友自然也不跟着沈衔鹤等人了,她们同沈衔鹤告别,相伴离开。
千里之外的菖州飘起绵绵细雨,江御仰头看着森罗府前高高悬起的匾额,猛地想起来,他忘记问他师兄去千屏山要做什么了。
不过回去再问应当也来得及。
南风和煦,春雨霏霏,沈衔鹤带着太清宗的弟子们走了一日,路过一座偏僻村庄,天色已晚,便找了几户人家借宿。
夜半三更时,院中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许久没有断绝,沈衔鹤来到院中,看到这家的主人,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家坐在墙角的树根底下,抹着眼泪。
沈衔鹤缓步走到老人身边,轻声问道:“老丈为何深夜在此哭泣?”
老人抬起头,看向沈衔鹤,素白月光下,泪水划过他满是沟壑的脸颊,他叹了口气道:“我家小女明日便要出嫁了。”
人间嫁娶,本该是一桩喜事,沈衔鹤关切问道:“可是嫁妆不足?”
“老头我四十多岁才得来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的嫁妆从她出生那年老头我就开始攒了,虽然不多,但该有的一样不少……”他说着又流下泪来,别过头去。
沈衔鹤问:“那老丈是舍不得女儿?”
老人叹道:“仙长有所不知,小女要嫁的,并非寻常人家,而是山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