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怀安将陈寻拉至桌前,复以笑言道:“我儿不如就此儿时书桌,与这儿时笔墨,为阿父再画一幅寒梅傲雪图,如何?”
陈怀安说着,在有见陈寻嗫嚅着双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时,他又猛地一拍脑袋,语气再是带上些微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儿嫌弃这书桌低矮,和这墨宝老旧?”
“若是如此,”陈怀安将头向后一仰,目光也在书房中不断游移起来,“阿父帮你看看这书房中……”
陈怀安话未说完,陈寻便咬着唇,再有压下心中已盈沸不已的繁杂心情,道:“孩儿作画何曾挑过场地、墨宝。”
“就是画纸铺于山石之间,墨宝用以劣质香材,孩儿也可安心作画。”
“更何况,此书桌、墨宝皆是为父亲往昔寻遍江左,以为孩儿找来的作画之物。”
“其之珍贵,孩儿怎敢厌弃。”
“所以,”陈寻抬手挽袖,而后提笔着墨,落笔作画,以言道:“父亲,且观孩儿画作。”
“看看,”陈寻话语有得一顿,随后语气又微微扬起,似是想迎合陈怀安一直要冲散当下近乎凝固的哀伤氛围的举动一般,于话带骄矜傲意,复又道:“孩儿力压诸国画道之能,何在也。”
而对于陈寻这般举动,在有配合陈寻露有一笑后,陈怀安便是有抬手敲了敲一侧桌沿,道:“怎地岁数越大,越不知作画首重为何了?”
陈怀安从书房一侧拉过一把座椅,随后坐在可见窗外寒梅与落雪,和陈寻作画的方向,再又道:“作画……”
“首重静心……”陈寻在陈怀安话未落全之前,也笑着应和了对方一句。
而后在陈怀安笑着摇头,看向陈寻间,陈寻也报以一笑。
如此过有数时,在窗外霜雪落尽,寒梅次第绽放间,于案几之上,在陈寻停笔落字后,一株于窗前寒梅一模一样的微型寒梅,也立于书桌之前。
傲骨寒梅,惟韧惟坚。
非是陈寻所期盼的可治愈陈怀安伤势和延长陈怀安寿命的真灵,但陈寻此次却未如以往那般心情阴郁闷烦。
惟因在此次唤以真灵间,不知是当下所处场地让陈寻生有感悟,还是他前夕疯狂作画,引来了画道质变。
总之在停笔真灵出后,陈寻便是抓住了如何唤出画中真灵的办法。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保证……
陈寻满带笑意地朝陈怀安望去,嘴中也朗声喊有一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