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师门的时候沈光就时常帮她疗伤,二人如同兄妹一般相处,偶尔还会说些心里话,是以今晚这一次陆时鸢也没放在心上,任由沈光帮自己探查旧伤。
只有一点,这多此一举下来前前后后耽搁了快要一个时辰,连带着赴商姒的约都晚了。
陆时鸢想着见到人以后将袖子里藏的礼物送出去,再说一两句好话,好好解释自己迟到的缘由,却不料商姒今夜心情糟透了,压根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并未想通其中的关窍,以为是自己犯了忌讳:“商姒,这样会对你有什么妨碍吗?”
“还是说,会影响你为我疗伤?”
商姒不说话。
陆时鸢拧了拧秀眉:“商姒……”
“你身上有旁人的气息,我不喜欢。”铃响十分突兀,就如商姒脱口而出的话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那样。
毫无规律的金铃晃响,仿若在昭示着主人凌乱烦躁的心情。
商姒冷下一张俏脸,用最为严肃正经的语气说出略微荒诞的话语,偏偏迎上陆时鸢的眼神还那般理直气壮,就跟陆时鸢活该欠她一样。
这会儿褪去邺都女君的威严与持稳,徒显娇纵任性。
——我没听错吧?
一时无言,陆时鸢半张着红唇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好一会儿,她才领会过来商姒的真实意思。
大约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情情爱爱无关,这人应当只是在单纯的表达自己的不悦,颇有种专属自己的人或物在未得允许的情况下被不相干的人所染指的感觉。
大抵是这种天之娇女的通病,身处高位久了,对认知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和人有着格外强烈的占有欲。
所以,这段时日以来自己所受到的特殊照顾竟是有这层因由在其中的。
陆时鸢恍然,她竟不知自己在什么时候被商姒打下了专属的烙印。
但显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商姒眼下已经生气了。
思虑片刻,陆时鸢索性屈起双膝,转身,一双皙白的小腿从塌上摆落下来正对着立于身前的商姒。
如此一来二人面对着面,商姒美目微垂,眼神落在陆时鸢那张容色倾绝的脸上,此刻看来却略显纯良。
如同变戏法一样,陆时鸢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那我向女君好了。”
柔光烛火下,她的眉眼也显得温清柔美:“今晚在拍卖会上看到一只金步摇觉得你应当会喜欢,原是准备买下来送你的,但是我自己的灵石不够。”
“不过机缘巧合,这支步摇还是落到了我手中,你瞧瞧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