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适才说话同时,分明也在她的掌心上浅浅写下了一个“陆”字。
那样的笔划陆时鸢几乎可以笃定。
她皱了皱鼻尖,后知后觉屋内闷闷地耳尖有些发烫,遂起身将屋内的窗子全部打开,等外头清凉的风迎面吹过以后方才觉得心底窜起的那缕小火苗不再那样躁动了。
对了,就是这样,要镇定下来好好思考才是。
“嗯……”陆时鸢扶住窗沿,长舒一口气后合上一双好看的杏眼,可哪想刚闭眼,下一瞬,商姒明艳的五官又再浮现她的脑海,耳畔回荡的也全是对方低喃问询的话语。
如此反复,像不断播放的影片没多久就将陆时鸢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一举击溃。
“天啊。”陆时鸢脸上的平静开始逐渐消失,她转过身来,以手捂住烫人的脸颊,背抵窗沿,靠墙缓缓蹲了下去。
半晌,指缝间才飘出气若游丝茫然的一句:“商姒怎么会喜欢我呢?”
空荡的屋子里显然不会有人去回答陆时鸢这个问题,她皱起一双淡眉,双手缓缓叠放在膝盖上,开始分析商姒口中的“动心”究竟是从何时开始。
似乎从二人第一次见面,那种奇怪的羁绊就开始了。
陆时鸢只知道自己待在商姒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很放松,很自然,以至忘却了时间在流逝。
过去的这三年里最让她留恋的大抵就是每到入夜以后,二人独处的时间了,借着疗伤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的同商姒待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再加上自己会被商姒时有时无勾起的那点色心,陆时鸢想,她大约也是喜欢商姒的吧,若不是,又该怎样去解释那些猝不及防的悸动呢?
思及至此,她从灵戒中摸出数道传音符,一一点亮——
“师兄,商姒刚刚和我说她喜欢我。”
“师父,商姒说她喜欢我!”
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窥及自己那点少女心事以后迫不及待要说与最亲近的亲朋去听,然而得到的回应确实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
沈光在三年前曾被商姒施予救命之恩,此刻听小师妹传音过来,言语间虽还是不赞同,可措辞到底客气了不少,只道让师妹还是注意防着些邺君,切莫轻信。
陆时鸢的师父就不同了,听到小徒弟难得主动给自己传音也没管对方说的是什么,张口就是几句哭喊:“冤孽啊,我苦命的徒儿,这几年来你受苦了!”
陆时鸢一时便没有要同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索性掐断了灵符。
她如何不知人界仙门对邺都的成见太深,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纠正他们对商姒的看法,终究是他们太狭隘了!
陆时鸢抿了抿唇,心头浮现这几年来商姒待自己的点点滴滴,暗自摇头。
师父师兄们的目光还是短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