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幸运!”
她对许清月说。
许清月嘴角含笑,微微垂下头,一副很腼腆的模样。
佣人没有再说什么,她将蛇放回口袋,站在书桌前,静静看它又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看了良久,她才转身,面上慈爱的笑意落了下去,颇为严肃地叫她:“许小姐。”
许清月抬头,面露不解。
佣人说:“请你好好抚育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失去它,便没有好运了。”
许清月连连点头,满面诚恳。
“好,我知道。”
这条蛇就是她的命,她除了养大它,别无选择。
“幼蛇吃什么?”
许清月趁热打铁,趁着佣人因为小森蚺的诞生而对她怀有善意时,赶紧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佣人发自内心的高兴,便对她多说了几句话,“许小姐不要太担心,你可以放任它外出觅食,只有自己觅食才能得到更健魄的身体。从成为游戏伙伴的那一刻,你们的伙伴是无法脱离你们的。哪怕它们出去再远,觅食完,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许清月下意识想问为什么,转眼对上佣人的视线,知道佣人不会给她解释得那么透彻,便压下疑惑,转而问:“那成为游戏伙伴后,蛇与蛇之间会互相伤害吗?”
“它们,是你们的游戏伙伴。它们的意识,也将来源于你们的意识。”
佣人微笑着,又恢复那种面具似的假笑。
许清月懂了,如果没有她们的吩咐,蛇与蛇应该是不会互相伤害的。
于是对她道谢,不再多问。
“许小姐,早点休息。”
佣人退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身侧送她出门的许清月说:“夜间,别出门。”
许清月心头一跳,“好,谢谢你。”
她将佣人送出去,关门反锁。
后背抵着门,她抚住狂跳的心脏,刚才有一瞬间,她清晰感受到佣人那句话的含义——夜晚,危险。
为什么危险?
许清月猜不透,但她将门锁得很死,连几乎没有的门缝也用毛巾堵住。
那天半夜,她听见机械声音在黑暗里响得惊人耳膜。
“432号,蒋慧,淘汰。”
被惊醒的人很多,但谁也没有出门。
许清月听见外面安安静静,直到窗外的天微微翻了白,更白,甚至有太阳升起来,光线一点点从窗台爬到床沿,外面才有了轻微的开门声,随后越来越多的开门声,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也逐渐变得多而杂。
早晨七点了,她们开始去餐厅吃早饭。
许清月从床上坐起来,迎着阳光,眼睛涩得想流泪,脑袋也浑浑噩噩的。
一整晚没睡着,整个人都不舒服。
想着起床也没有早饭吃,不如躺在床上节约体力。
她又倒下去。
床上的荷包随着她躺下的动作而震得歪倒了,松松垮垮地搭在床沿。
许清月的余光扫到荷包,混沌的脑袋骤然醒了几分——荷包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了?
睡觉前,她怕压坏了而放在床柜上的。
许清月伸手拿过荷包,扯开束口,里面空空荡荡,不止小蛇,连丝网都没了,粉红的绸布孤零零地躺在内里。
蛇呢?!
许清月猝然坐起来,盯着荷包的瞳孔都惊大了,仅有的瞌睡全消散了,整个人彻底清醒。
她飞速下床,抓起被褥掀来掀去地找蛇。
心慌得不行,生怕是自己睡糊涂了半夜拿荷包来看小蛇,结果小蛇溜到她床上被她压死了。
但还抱着一丝期望,因为她睡觉很规矩,几乎躺下是什么姿势,醒来依旧。
床上全找遍,没有蛇,也没有压扁的小小尸体。
她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在别的地方,存活的几率就大了。也许是它睡醒了跑出去玩了。
幼崽,都喜欢玩的。
她猜想着,又弯腰往床底看,没有。移动的脚落地都是轻声仔细的,生怕自己踩着它。
满屋找遍了,依旧没有。
找得许清月有些泄气,心想如果它跑出房间就当放它走了,转念一想它才刚出生,那么小,出去被别人不留心一脚踩死怎么办?又想它在外面会不会被那些凶恶的蛇一口吞了,这些念头刚起,就忍不住地担心。
后悔昨晚睡觉前没有将荷包系紧,如果系紧了,它也不会偷偷溜走、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