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昂起头,继续往洞里刨啊刨。浑然不知将它丢进洞里的弟弟已经离开了。
它哼哧哼哧地挖,眼见着这个洞快要完成了。它的尾巴忽然被一只手捉住。
小森蚺浑身一僵,惊吓得在洞里弹跳起来,结果因为洞太小,一脑袋撞在洞洞的上壁,撞得脑袋又开始晕乎乎。
“你……”
许清月拉小森蚺出来,提起。
她看着仿佛喝了假酒一样醉醺醺的小森蚺,简直——想骂又不能骂——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仅仅只是几分钟没有看住它,它又去挖地洞!
“这么急不可耐,必须现在挖吗?”
许清月神情复杂。
晕头转向的小森蚺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完全听懂了。
它重重点头,为了弟弟早日外出玩耍,必须必须!
“……好吧。”
许清月敲响隔壁的门,借了一张椅子,坐在走廊里,将小森蚺往地洞里一丢。
“继续挖吧。”
小森蚺兴奋得嘶嘶叫。
妈妈陪它挖地洞!
好开心,激动得想要尖叫。
然后,趴在荷包里的小蛇就听见小森蚺发出压抑得类似于狗叫一样兴奋的狂吠。
小蛇:“……”
它通过荷包的开口去看妈妈,真心觉得妈妈特别不容易。
小森蚺挖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地洞,不知疲倦。挖一个洞,换一个地方,犹如游击队。
天色昏暗下来。小森蚺在走廊的墙根处来来回回挖了一百多个洞。
每个洞离得不远不近,足够它和弟弟遇见危险的时候就近躲藏。
小森蚺趴在许清月的鞋面上,看着那些地洞,骄傲到不行。同样,也脏得不成样。
许清月面色复杂地将椅子还给邻居,甚至不想抱脏兮兮的它,沿着走廊,走一步,等它一下,引着往餐厅去。
口袋撕坏了,它只能蜿蜒爬动。虽然慢了些,但到餐厅时,晚餐时间还没结束。
许清月简单吃两,等小森蚺爬上餐桌,她将没动过的芙蓉酥掰碎,放在桌面。
小森蚺挖洞一下午,饿坏了,当即张嘴蹭蹭地吃,吃得又快又猛,肚子渐渐鼓起来。
旁边餐桌的童暖暖挪着板凳靠过来,“下午看见你们在走廊玩,它挖洞做什么呀?”
小森蚺忙里抽空,对童暖暖嘶嘶嘶:“带弟弟玩!”
可惜妈妈的朋友听不懂。
许清月勉强笑:“蛇的怪癖。”
小森蚺解释:“不是怪癖,是带弟弟玩!”
妈妈也听不懂。
小森蚺垂头丧气,稍稍一会后,又不丧了。它挖洞,是为了带弟弟偷偷出门玩不被成年蛇欺负,也不被妈妈发现——妈妈不喜欢弟弟出门。
如今妈妈听不懂,更好才是。
小森蚺继续埋头吃芙蓉酥。
吃饱喝足,累了,蜷在餐桌上,蛇颈一搭,便睡着了。
佣人端来饭后甜点,依旧是烤熟的橘子和热红酒——这是每日晚饭后的标配。
平日,她们的每一餐,尽不相同,偏偏晚餐甜点没有丝毫变化。
许清月眈眈,心里有些胡乱的想法。
认为snake的这项癖好应该和他人生中最痛苦的节点有关系。
有些狗血,但许清月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类似于snake被人狠狠欺负,或者最艰难的时候,有人请他吃烤橘子和热红酒,而那个人不在了。
导致他纪念到这里。
狗血故事还没有猜想完,许清月失笑。
她最近给小蛇读太多故事,忍不住套用那些故事来乱想。用童话故事去套一个变态疯子的人生节点,真是有病。
“许小姐,来一杯热红酒吗?”
佣人问她。
许清月摇摇头,拿起几颗烤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