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认得出来。
妈妈告诉它,小森蚺是先来的,在它还没有孵化出来的时候就来了,而它是小森蚺来的第一天晚上孵化的,它的爸爸是一条大森蚺,所以小森蚺是哥哥,它是弟弟。
但门外的那群成年蛇,为什么说它是恶蛇?
还说它来抢占它们的地盘。
它为什么要抢占它们的地盘?明明是它们想要溜进门吵醒妈妈,吃小森蚺。
小蛇不屑地撇嘴,一群打不过它的成年蛇只知道乱传言。
拖着吃得沉沉的身体游回桌面,颊窝感知到多而闷的脚步声靠来,佣人们驱赶完廊上的蛇群,然后停在门外,清理地毯、墙面和门上的血迹,修整门锁。
小蛇关闭颊窝,趴在书页里睡觉。
迷迷糊糊的,许清月醒了一下,颤着睫毛想要睁开眼,睁了好几次也睁不开,仿佛有人用手压住她的眼睛。
她闻着香甜的气味,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睡得有些久。
醒来时快九点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睡太久太沉的缘故,腰酸背疼。
方婷在门外催:“快点快点!还剩十分钟了!”
许清月不敢耽搁,简单洗漱后,套上外套,塞着拖鞋,捞起两条小蛇,就和方婷往餐厅跑。
踩着最后五分钟进餐厅,快速吃掉佣人端上来的早餐。
早餐是不管九点前来,还是七点来,只要时间一到九点,哪怕还没有吃完也不能再吃。
两人互不搭理,拼命吃。
许清月想这一餐一定是她吃过最赶的。
时钟敲响的时候,她吃了个七分饱,放下勺子的瞬间,夹起餐包塞进小森蚺的真丝袋子里。
她可以不吃全饱,但两条小蛇得一定要有吃的。
对面的方婷还在胡塞海吃,嘴里包着,手里拿着拽着,牙齿还咬着一张饼。
佣人面无表情收走盘子,没有管她手里藏着掖着的。
方婷放心下来,伸手递一张饼给许清月,“给我拿一下。”
大饼油腻得很,许清月抽出餐巾包住一角,小心翼翼捏着。
许清月问她:“你会画画吗?”
方婷含糊不清地说:“会啊,学过两、三下,不精通。你要画、啥?达芬奇比不过,乱七八糟的还行,比如……”
她揶揄地盯着许清月笑。
“——你。”
“好巧。”
许清月也和她笑。
“我喜欢墙上挂的那张,你帮我画一下嘛。”
“哪张?”方婷拿过许清月手里的饼,一边吃,一边往大厅里走。
“那张。”
许清月指过去。
方婷昂起下巴,眯着眼睛瞧。
那幅画挂得有些高,方婷有近视眼,看着发糊。
“看不清,等我吃完了,我去搞下来给你临摹一张。”
许清月笑得灿烂,阳光从身侧洒进来,眉眼娇艳,比之远处的花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婷忍不住伸手去许清月的脸。
她刚吃着饼,满手油腻。
许清月可不想被摸得油光满面,笑着躲开去。
“你回去拿工具,手洗干净,不要留油。我去找童暖暖取画。”
说着,脚步轻快地去叫童暖暖帮忙抬桌椅到墙边。
童暖暖问她:“你要做什么?”
许清月指给她看,“喜欢这幅画,让方婷画一张,能搬回去最好了。”
童暖暖说:“我给你拍一张照片,保存得久。”
许清月忙按住她的手。
她可不要照片。
这幅画的后面,是通道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