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离开这里,它可以带回家做纪念,不要,那她带着吧。
她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日记本,最新的一页是5月3日,小蛇蜕皮的记录。一行行字映入眼帘,许清月颤了颤睫毛,翻过去,在新的一页,写下小森蚺的蜕皮记录。
【像喝醉酒耍浑的小酒鬼。】
想起它对小红帽又摸又亲的模样,许清月下意识笑出来。
写完了,她合上笔记本,放进书架。
只是一些日常小记录,许清月并不怕被人发现。里面关于小蛇的记录,仅仅作为小森蚺的伙伴而存在。
小森蚺的伙伴越来越多,并不会引人怀疑。
她随手抽出几本佣人送来的绘画书,从里面找出有可能在墙壁上出现的图案,摊在那里。
小森蚺醒来,脑袋有些晕。它甩甩头,骤然清醒。
然后就想起自己……竟然因为妈妈一个亲亲就晕了!
啊!好丢脸!
尾巴捂住脸,它趴在那里一点也不想醒来,要装睡到天荒地老。
许清月觉着好笑,她伸手去戳戳它的尾巴。
“我看见你醒了。”
小森蚺挪开尾巴,偷偷看妈妈。一眼撞进妈妈戏谑的笑眼里。小森蚺顿时更羞了——妈妈在笑话它没出息!
它把头埋进枕巾,裹住枕巾死死不松开。
许清月很是惊奇,“蜕皮有这么不好意思吗?”
难怪蛇蜕皮像人类脱衣服一样?
可是,新的蛇鳞完好无损地包裹着它的身躯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
“啊?”
小森蚺骤然抬头。
妈妈说什么?
妈妈说它蜕皮了?
它蜕皮了?
真的吗?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
它怎么不知道呀!
小森蚺转着脖子到处去找自己蜕下来的蛇皮。
然后在书柜抽屉里的盒子里找到,一条小小的深褐色蛇皮,被圈起来放在里面。
皱巴巴的,干涸粗糙,像杂草团子。
好丑,好丑。
小森蚺忽然想起来,这就是它梦里看见的丑蛇呀!
原来丑蛇……是它自己……
原来它这么丑……
小森蚺蔫巴巴地趴在盒子上,下颌抵着盒子棱角,瞅着里面躺着的丑蛇皮,浑身无精打采。
“宝宝是怎么了?”
许清月抱它出来,瞧着它想看自己的蛇皮,便顺手把盒子一并拿出来,放在桌上,让它慢慢瞧。
然后,小森蚺更难过了。
明明弟弟蜕下的蛇皮就没有这么丑呀,虽然黯淡无光,但比它的漂亮许多。
唉……蛇和蛇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呀。
小森蚺唉声叹气,犹豫得像一个小老头子。
“是不喜欢吗?”
许清月猜测着问它。
小森蚺点头,这么丑,谁会喜欢……
许清月笑着摸摸它的头,“因为它从你身上蜕下来,失去你提供的营养,就会变得枯燥无光,但它是你生命中成长的一个节点,很有纪念意义的。而且,最好看的当然要在自己身上,永永远远披着,对不对?”
“就像新衣服和旧衣服,宝宝觉得新衣服好看还是旧衣服好看呀?”
小森蚺陡然瞪大眼。
当然是新衣服!
弟弟身上的旧衣服皱巴巴得就像、就像……它蜕下的蛇鳞一样,不好看——当然不是弟弟不好看,是旧衣服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