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甚至不敢动,动了会吵醒它。
她就那样僵着,僵到最后,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头顶的太阳快落下山,小蛇规规矩矩地趴在她的腿上,好似从没有上过她的脸。
见她醒来,还很乖地用脸来贴贴她。
许清月面色复杂,心里很有话想说,对上它懵懂又纯粹的漂亮瞳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凡她中途没有醒来抓现场,就被它这副乖得不像话的模样给欺骗了。
可是,抓包了,好像也没有用。
许清月任劳任怨地摸摸它的头,给它挠痒痒,再捧起来和它贴贴脸。
小蛇欢喜地“嘶嘶”叫她。
许清月也高兴,狠狠贴它一下,一张脸被挤成肉嘟嘟。
她含糊不清地问它:“宝宝是什么蛇呀?”
“嘶嘶嘶!”
“嗯?”
“嘶嘶嘶嘶嘶!”
“啊?”
“嘶嘶嘶嘶!嘶嘶!”
“哦。”
小蛇:“?”
听懂了吗?
它说出像她一样的人类的话了吗?
小蛇雀跃地转了一圈,对她说:“嘶嘶嘶嘶嘶嘶。”
“什么?”
许清月一脸迷茫。
小蛇停下来时,将将撞进她迷惑不解的视线里。
“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她问它。
还用手摸它,仿佛和它一起开心。
满心欢喜烟飞灰灭。
小蛇失望地趴下。原来她没听懂,它照旧不会说人类的话。
它趴在妈妈的腿上,脑袋从腿的边缘掉下去,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地面有只蚂蚁,小小的,从妈妈的脚边爬过去,快速地爬,像在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迅猛的速度。
蚂蚁长得瘦瘦细细的,但藏着两颗尖锐的长牙,还有锋利的触须。
小蛇翘起尾巴,去勾夹在衣服里的药剂。勾出一点点玻璃管头来,又摁了回去。
天渐渐黑了,风刮起来有些冷。
许清月饿了,烧起一簇火,架上水壶的铝盖,开始煮水。
森林空空寂寂,山洞静悄悄的,世界里只有树枝烧断时发出的“嘎吱”声,风声,夹着蛇的呼噜声。
明明是一个让人不安和恐惧的夜晚,许清月却很安心,比在房子里还要稳当。
她煮开水,自己喝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凉了,喂给小蛇喝。
撕着干面包,她忽地想起一件事情,“宝宝的名字想好了吗?”
小蛇思维涣散,下意识应了她一句:“嘶嘶。”
——蚂蚁。
见它真想好了,许清月连忙拿出笔和纸,小蛇卷住笔,一笔一划地工整写下来,快要写完,它骤然回神,埋头看自己写的字。
“蚂、蚁……?”
她到底是认出来,并且念出来了。
“宝宝想叫蚂蚁吗?”
许清月面色不解。
“很喜欢蚂蚁吗?”
谁会喜欢叫蚂蚁!
小蛇提起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然后写:“正在想。”
许清月“哦”了一声,摸摸它的头,“不着急,宝宝慢慢想。”
小蛇便丢下笔,趴下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