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弯如她所愿地拿开手,却在曾海蝶摸到酒瓶子之前,她再次握了上去,抓住酒瓶脖子,狠狠一拧,“我不信你这么能撑,曾海蝶,你是吃石头长大的么……哦,赌债的老爹欠了那么多钱,不吃石头吃几把啊。”
“难怪又臭又硬。”
林弯弯拔出酒瓶子,连肉带玻璃渣地扯出来,酒瓶碎口钩出血淋淋的肉,也碎无数玻璃渣子在肉里。
曾海蝶捂住腿,痛得惨叫,血在她的手里不断地流,从指缝漏在地面,血腥味引得洞穴里的六条蛇发出阵阵嘶吼,探着蛇信就往曾海蝶爬去。
林弯弯甩掉酒瓶里的血,忽然问她们:“曾海蝶的蛇呢?”
“活着不说话有什么意思,直接淘汰呀。”
说着,她四面寻找曾海蝶的蛇。
蒋慧兰几人顺着洞穴往外面找。
林弯弯在山洞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折回曾海蝶面前,挥开那些狂舔血的蛇群。
她弯腰俯身到曾海蝶脸上,冷笑问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放火吗?”
“我们做个交换,我告诉你放火的原因,你告诉许清月在哪里,行不行?”
曾海蝶停下哀嚎,喉咙发紧地答应:“……好。”
“因为……”
林弯弯张开嘴。
“我……”
她忽而一笑,“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你先说。”
曾海蝶沉默片刻。沉默的模样放在林弯弯眼里,好似她估量话的真实度。估量完了,曾海蝶抬起手,指了指林弯弯的背后,“那、里……”
“你当我傻么!”
林弯弯和曾海蝶熟悉过一段时间,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曾海蝶只是想骗她回头,再攻击她。
林弯弯并不回头,甚至俯身得更低,几乎贴近曾海蝶的脸。
曾海蝶差点在心中笑出声来,她知道林弯弯不会信,这个动作完全符合了曾海蝶的期待。
她目视林弯弯用酒瓶子沿着自己的脸颊,慢悠悠地画了一个圆,“你说——”
话音戛然而止,曾海蝶猛地抬手往林弯弯嘴里塞了一团东西——腥臭黏糊含着碎玻璃渣的肉!
曾海蝶徒手挖了自己的扎着玻璃渣的肉强行塞进林弯弯的嘴,并用手死死摁住林弯弯的嘴巴,强迫她吞下去。
林弯弯仓皇之间吸了一口,那团血肉的鲜血顺着喉咙流进去,腥臭得反胃。
曾海蝶真是疯了!为了要她死,竟能活生生剐自己的肉!
林弯弯发了狠地挥动手里的酒瓶,往曾海蝶的身上、头上猛砸,猛摔!
她用了全身的蛮力,酒瓶全砸碎了,玻璃碎渣四溅。曾海蝶吃痛,松开了手。
林弯弯终于得到解脱,撤身后退到洞壁旁,弯腰呕吐,将嘴里的血肉全部吐出来,吐完了,又伸手抠喉咙,试图将吞下去的血都吐出来。
她害怕有玻璃渣在她的胃里,手指不停地抠,直抠出胃酸,所有东西都吐空了才停下来。
“蒋……蕙兰……”
她无力地叫,手扒着墙壁,往外面挪。
走了几步,自己的蛇没有跟上来,她低头,那些被血吸引的几条蛇,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爬走了。外面安安静静没有声音。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视野里一个人举起铝合金的圆柱水壶冲来,双手重重挥下,从她的头顶迅猛砸下,“嘭”地挥在她的头顶。
林弯弯只觉脑髓一震,有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滑进她的眼睛,刺得她眼睛发痛发胀。
模糊的血色视线里,她看见许清月双手抱着水壶,恨恨地瞪着她。
许清月,气急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弯弯莫名想笑,想哈哈大笑。
嘴角刚扯起,她“嘭”地倒在地上,晕过去。
许清月用脚蹬蹬她,见她是真的晕了,放下水壶,弯腰拖她。
然而力气太小,晕过去的人比醒着的时候沉重,许清月将将抓起林弯弯的手,后背便疼。她直接撒手不管了,从林弯弯身上跨过去,
按亮手电筒,在更深的里面找到浑身是血的曾海蝶。大腿缺了一坨肉,汩汩冒着血,她满是鲜血的手搭在脸上,仰躺在地面痴痴地笑。
许清月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刺了眼,她后悔了,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曾海蝶。
虽然回来,却是迟了。
电筒的光并没有让曾海蝶挪开手来看一眼,躺在那里,笑得浑身颤抖。越抖,腿上的血流得越凶。
许清月放下手电筒,借着电筒的光,将曾海蝶大腿上的破裂的裤子微微掀开一些,露出发黑的腿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是因为摔断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曾海蝶的双腿像腐烂一样发黑发臭,像泡胀的豆浆皮那样软软的一戳便会破。
许清月蹲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你从草笼里钻出来时,叫我帮你,我想到一个可以帮你的办法……”
许清月蹲跪在曾海蝶身边,低声说:“——但你得拿出什么来和我交换。并且,以后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