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它发现她们,简直不敢想象。
她们的蛇,全是窝囊废,连一个许清月都抓不住,更何况对付凶猛的森蚺。
一想起前几天的遭遇,她们现在还觉得身上隐隐作疼——虽然那些枝条抽出来的痕迹已经消散完了。
它闻了闻,似乎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蜿蜒着庞大的身躯往前行,沙沙几下便缩进更远的深林里,不见影了。
马雪问:“追吗?”
“追啊!”
蒋慧兰和林弯弯异口同声,而后,她们站起来,朝山下冲去。
马雪和另外三个女生只好追上。
她们都知道,蒋慧兰和林弯弯不可能放过抓许清月的机会。林弯弯是一直恨着许清月,蒋慧兰是因为上一次在瀑布,许清月差点把她的蛇怼死,让蒋慧兰记恨了好几天。
今天难得碰到机会,两个人都往死里追许清月。
六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身侧的草丛里,还有一个人。
沈清躬身在草笼里急速奔跑,和林弯弯、森蚺拉开成三角距离,不断向森蚺离开的方向靠近。
小森蚺闻到了她们的气息,夹杂在妈妈稀薄的气息里,几乎快冲淡了妈妈的味道。没有妈妈的味道,它就找不到妈妈了。
它有些焦急地拍尾巴,快速往前面窜,企图甩掉她们再重新寻找妈妈的痕迹,可是她们像黏黏糖一样黏在它的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
小森蚺气得“哼哧哼哧”出气,这些坏人简直坏死了,可恶死了!它和妈妈只是好好地赶路,她们非要跳出来抓它和妈妈,想方设法地抓,阴魂不散!
它和妈妈又没有欺负她们,为什么一直追一直追?
她们就不能本本分分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吗?她们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小森蚺气得脑袋疼,气到肚子疼,气得尾巴也疼。
蜿蜒的速度都没有以前那么快了,这样被追下去,等它找到妈妈,她们也会抓到妈妈的。它在故事书上看过一句话:双拳难敌四手。
它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它很厉害,只要人多了也可以钳制住它和妈妈。
那时候,妈妈会很危险。
小森蚺不愿意让妈妈遇到危险。
它一边跑,一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怎么甩掉她们。
忽然,它顿住,瞳孔亮晶晶地望向对面那座山。
那座山长得非常奇怪,像婷婷姨姨嗦面的深深的大碗。它感知到里面有很多人,还有很多蛇。
它是森蚺,不怕蛇的,而且里面的人,它不认识,只要它不去吓唬她们,她们也会因为害怕而驱赶它。
那是一个绝佳的躲藏地点,只要它跑进去,身后的坏人追着它过去,它再往蛇的巢穴里一藏,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它。它再趁机溜出来。
好聪明的办法!
小森蚺“嘻嘻”笑,甩着尾巴往那座碗一样的山奔去。
碗山非常高,高高的山脉在连接天的地方形成一个圈,就像天空晕出一圈灰色的光晕。
小森蚺“哼哧哼哧”地爬,想翻过山顶,爬到“碗”的里面去。急切的心让爬行的速度变得非常快,导致追在后面的林弯弯几人累得喘不过气。
她们追下山的时候还好,滑着滑着就下来了,现在往山上追,简直要了命。
一个两个缓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背大口大口喘气,一张张脸累得面红耳赤。
“不行了,不行了,歇一下。”
蒋慧兰挥着手,人往地上躺。
林弯弯抬头去看山顶,山顶比天高,要攀过这座山,靠她们的双脚,没个一两翻不过去。她看见那条森蚺爬过半山腰时,明显比之前爬得吃力了,进度缓慢。
更何况,她们又累又饿,再怎么追,也追不上。
但要她放弃,又不甘心。
每次都是将将追上了,又跑了,将将追上又跑。气得林弯弯胸口憋得慌,一口气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许清月……”
马雪咽着口水,艰难地说:……好像没跟它一起吧,我们追它能找到许清月吗?”
林弯弯这才回过味来,当真只有一条孤孤独独的蛇。她忽然想起在瀑布撞到许清月时,许清月和蛇便是分开的。
追一条蛇,犯不着这么拼命。
况且那条蛇明显是发现她们了,带着她们往山上爬,极大的几率是在误导她们。
林弯弯坐下来休息,不准备再追了。另几个女生见她坐了,也跟着躺在地上嚎着累。
此时正中午,碗山一片荒芜,山坡是黄泥土,没有一棵树。她们坐在山坡上,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没有树荫遮挡,晒得她们全身火辣辣地疼,口干舌燥。
几人没休息多久,就熬不住了,准备下山去找水——她们带着瓶子,没几口水了。
刚站起身,马雪指着斜对面的一处山坡,撞了撞林弯弯的手肘,“那是不是沈清?”
被马雪指住的人,在她们的斜侧面,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爬。她也爬累了爬热了,走两步,喘一下,抬头看看山顶,继续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