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喝得吸吸哗哗,几口就喝完了。
许清月又给它接。小森蚺连喝五盆,才不喝了。方婷抖抖脚,她穿的不知道从哪儿瞎找出来的脏衣服,不合身地撑在身上。
“小月儿。”
方婷单脚跳过来,“这衣服怎么样,是不是丑死了?”
许清月随口敷衍:“还行。”
方婷明显感受到。
许清月便再加一句:“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果然,方婷开心了。
周洁婕背着曾海蝶。曾海蝶没了腿,背不住,总往下滑。
“艾丽莎。”许清月喂小森蚺吃糖,“帮帮忙。”
有糖吃的小森蚺格外好说话,上前摇着尾巴接过曾海蝶。周洁婕便背起方婷的背包,小蛇跳进许清月的怀里,钻到她的袖子里,缠在手腕。
几人大步离开木屋,穿过几排壮硕的樟树,终于看见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汤贝贝望着天,连连叹气。
方巧架着陈小年,笑着问她:“叹什么?”
汤贝贝摇摇头,不说。
身后“轰”地巨响,泥土被大火炸开,火苗沿着樟树窜上木屋,烧得劈劈啪啪,木屋倒塌。
幽暗的樟树林里,火光照亮天地,明亮亮地照出那些藏在树上伪装成触须和树叶的蛇群,伪装树干的蟒。
一群群蛇被冲天火光烧得灼热,纷纷从树上掉在地面,四处逃窜。
那些夜晚捕捉她们的蛇群,此时路过她们的脚边,丝毫不做停留,仿佛和她们不曾相识。
“走!走走走!”
方婷一手杵着木棍充当的拐杖,一手推着大家的后背。
许清月“嗯”声应她,带头往前走。
几人走在她的身边。
头也不回,于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木屋前的一颗樟树上,匍匐着一个浑身□□的女人,背部的血滴滴答答地流着,染红了身边的绿叶。
她睁着猩红的眼珠,狠狠地瞪着许清月几人。
小蛇在许清月的袖口处回头,蛇信颤了颤,闻到许多混杂的味道:人、油膏、火、焦味、血味、蛇腥、泥腥、树汁……各种味道杂乱,让它产生一丝狐疑。
许清月见它不老实趴着,伸手挠挠它。它登时不闻不管了,安静在袖子里。
樟树山的樟树格外多,绕来绕去仿佛在原地踏步,许清月回忆着曾海蝶说过的话,几近走到樟树山的另一半山头,才看见半山腰处的木屋。
和她们之前呆的木屋宛如一比一复刻。
木屋的门口,放着纸箱,写着许清月的名字。
后面七天的干粮。
其实七天早过去了,干粮早该来的。只是那几天,许清月呆在snake的洞外,佣人没有检测到她的踪迹。
如今,佣人知晓她要来这处,早早便将干粮放来了。
受伤的方婷在看见纸箱的时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猛力,蹭蹭杵着拐杖去开纸箱,比这一路的每一分钟都积极。
许清月检查木屋,木屋干净整洁,仿佛每天都有人收拾。四面通亮,夕阳落进屋里,屋内暖洋洋的。
像寻常人家住的屋子。她带着小蛇围着木屋饶了两圈,确定安全后,几人抱着纸箱进去。
大家往地上一瘫,不想再动。
只有方婷兴致勃勃地数着纸箱里有什么干粮,看见风干肉,她那大眼睛笑眯了。
许清月只觉好笑,当即让她开了风干肉,同大家分食。
童暖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去烧热水。
水咕噜咕噜冒泡时,陈小年颤着睫毛醒来,声音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方婷张嘴哔哩啪啦和她讲完,陈小年沉默在原地。
童暖暖端着热水过来,大家拧下各自的杯盖,倒半杯热水,捧在手里吹吹,热气腾在脸上,疲惫的身体得到片刻的舒服。
方婷嗦一口热水,说:“你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没啥的。”
“反正你也记不得。”
陈小年低低“嗯”了一声,良久,抬头和许清月说:“谢谢你,月月。”
许清月摇摇头,“没事。”
几人分食了肉干,就着客厅的木地板,将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厚棉被往地上一扑,几人挨着睡。
哪怕知道这栋木屋安全,也没有人再敢单独去卧室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