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小蛇和白蛇、老黑蛇浮动在身后,它们的尾巴没有半分摆动。
好似她的奋力游泳十分钟,对它们而已,只是前进不足一米远。
许清月:“……”
她掉回头,看见前方蓝幽幽的深邃的海洋,和一望无际的天空、海面,猝然累了。
不想游了。
她窜出海面,把氧气面罩一掀,扑到小森蚺的背上,抱着它圆圆滚滚的滑溜溜又软嘟嘟的身体,亲昵地用脸蹭了蹭。
小森蚺开心地叫她:“妈妈。”
放低身体,让她坐上去。
它真的好乖,乖得许清月一塌糊涂,忍不住亲亲小森蚺的鳞片,坐到它的尾巴上,搂住它的脖子,看海浪在身下拖出长长的浪花尾巴。
小蛇坠在后面,看着哥哥和妈妈在前面欢快地游,笨蛋哥哥时不时的“嘻嘻”笑,好像遇到全天下的高兴事情一样。
傻。它撇撇嘴,别开脸去。
白蛇看它这副憋屈模样,还有什么不懂。它给老黑蛇昂了昂头,老黑蛇屁颠颠游上来,捧起一颗个大饱满的珍珠给小蛇:“宝宝看,漂亮吧!”
小蛇扫了一眼,不感兴趣。
“看这边,这边。”
老黑蛇举起珍珠,对准碧蓝的天空转动珍珠,珍珠在天空投下的光影里泛出粉嫩嫩的柔光。
那层光雾蒙蒙的,让小蛇下意识想到妈妈在书桌前给它绣小衣服的场景,台灯的光便是这样朦朦胧胧晕在妈妈的脸上,妈妈的脸便会泛着这样的柔光,温温柔柔的。
看一眼,喜欢一眼。
它常常觉得它的妈妈是人类里最漂亮的那一个。
什么时候,妈妈就不对它温柔了?什么时候,妈妈只要笨蛋哥哥,只和笨蛋哥哥玩,不和它玩了?
小蛇努力想,想老半天都想不起来。只想得颊窝都是酸酸的味道,酸得它不喜欢。
它“噗嗤”把那种酸味甩掉,脑袋甩晕了,酸味还挂在那里。从它的颊窝一路酸进心脏里去。
望着前面的哥哥和妈妈,小蛇酸溜溜地想,它就是酸哥哥。它也想上去,坐在哥哥的脑袋上,趴在妈妈的手里。
下海之前,哥哥答应它,要背它的,现在背着妈妈就忘记它了。
小蛇努嘴,耳蜗听见老黑蛇说:“宝宝拿去玩。”
小蛇登时用尾巴薅过来。一薅,没薅得动。它偏头看,发现珍珠格外的大,它的尾巴卷不了。老黑蛇一脸复杂地看着它的尾巴发愁。
“要不……我给你换一颗小的……”
老黑蛇说着说着,在大尾巴里翻找起来,当真掏出一颗小珍珠。
“不要!”
小蛇气了——谁放着大珍珠不要,要小的?
它一尾巴把大珍珠推进海里,飞身进海,推着大珍珠往哥哥那面追。追上了,它仰头叫:“妈妈。”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它知道自己哪个角度,哪个模样最乖,最让妈妈把持不住。
果不其然,妈妈一低头就呆住了。
那双黑黝黝的染着梦幻光彩的瞳孔里流出星星点点的碎光,碎光里笼罩着小小的它的身影。
它好小好小,驮着一颗大珍珠像小兔子驮着一座山,要把它压扁到看不见了。
它乖乖巧巧地仰头和她说:“送给你,我们和好吧。妈妈。”
声音甜甜的,模样可怜,大珍珠粉嫩的光染得它粉嘟嘟的可爱。
又可怜又可爱,一个矛盾的小孩子。
许清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正要伸手捞它起来,小森蚺的声音从耳朵后面传来:“黑叔叔又送珍珠给弟弟啦!”
小蛇眼睁睁看着妈妈的脸变色了,满脸写着——你借花献佛,不是真心和好——她又想起它前段时间的嚣张和刚才怼她的场景了。
许清月那张漂亮的脸,温情破碎成风,张嘴,把它上次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它:“不和。”
而后,她抬起头去,趴在小森蚺的背上,对它视而不见。
小蛇:“。”
小森蚺什么也不懂,欢欢喜喜低下头,叫:“弟弟快上来,我带你玩。”
小蛇看着笨蛋哥哥宽宽扁扁的头,再看见抱着哥哥脖子的侧头看别处的妈妈。小蛇沉默半响,“不玩。”
它把珍珠拍还给老黑蛇,转身跳进海里。
许清月悄咪咪点开手机,把它小小的背影拍下来,发朋友圈:小生气包又生气啦!
朋友圈立即有评论问她:小生气包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