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方婷嗤笑:“你想的不简单?你想啥啊你,老子看你脑子里装得全是屎!”
说完,她“呸”了一声,“说呗,不简单在哪儿?”
申河叹气。
他说:“人站在高处,只有往更高处走,要么往下面掉。没有人永远停留在一个位置。你是,我是,你的父亲也是。”
方婷想问什么意思,嘴巴蠕动,最终闷声不吭,只盯着他。
申河说:“进入那个圈子,我才知道,我只是高层社会里的一粒沙。哪怕是现在的我,仍旧是这样。尽管你认为我有钱、有地位,别人认为我有钱、有地位,在那里,我是无名小卒。”
“每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在我之上的人,都想进入那个圈子,拼命往里面靠。我也需要往上面走,更上面走。”
“那些,只是为了接触他们。”
申河说:“有时候我很后悔,但是看见你在那里面的时候,我又感到庆幸,庆幸我在里面,可以想办法把你赎回来。”
方婷问:“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申河扯扯嘴角,“你的朋友在教你套话吗?”不等方婷回答,他嘲笑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婷婷,我们从小认识,在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会说什么话,想问什么——你现在想要一把刀,砍我的脖子。我知道。”
“你也清楚我,哪怕我穷到沿街乞讨,也不会出卖你。”
方婷沉默。
申河说:“我不知道是谁把你送进去的。那天,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有人接。我去你家找你,你的佣人说你早晨回去了,还在睡。”
“那天下午,我就收到一份名单。”
方婷问:“什么名单?”
申河说:“游戏参赛者的预选名单。一千个人,从中选五百人进入拍卖场。我看见了你。”
“我阻止不了……”他垂下眼睑,“预选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投票选定五百人。你的投票,太多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后来,我去找他。我想用钱把你赎回来。他说没有这种规矩,入了竞拍场,只有两种结果,晋级进入游戏,淘汰成为替补。”
“他说,游戏最终的赢家,会回去。我想我赎不回来你,就送你进游戏,那是你唯一能出来的办法。”
“我一直在等你。”
他抬头,深情又痛悔地望着她。
方婷胸腔胀胀的,有点想哭,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吞下那种懦弱的哭声,问他:“‘他’是谁?”
“罗伯。”
申河说。
“留学时,我在他手里买过两条蛇。他说有一个蛇友俱乐部,带我去认识。”
“我刚接触蛇,很感兴趣。”
那是有些单调的俱乐部,蛇友是一群年轻人,互相谈论自己的养蛇技巧,有些人甚至不养蛇。
申河起初是不太感兴趣的。
直到俱乐部的老板问他愿不愿做一单生意。
那是申河的第一笔生意,服装外贸。
一句话,一份合同,一支一块钱的签字笔,轻轻松松成交了一笔价值一百万的生意。
那是申河的第一桶金。
之后,他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和俱乐部的老板做第二单生意、第三单生意……整个留学期间,他赚了两个亿。
相当于他父亲的集团的一年的盈利。
留学结束,俱乐部的老板问他愿不愿意见识更厉害的蛇友。
有钱人都有一个特征——趋向更有钱。
申河也不例外。
在认识更厉害的蛇友之前,俱乐部的老板带他去了亚马逊森林。申河看见成千上万的蛇。森蚺、黄金蟒、霸王蟒、蓝血……令他眼花缭乱。
这一趟,他把自己养的那几条宠物蛇换成了剧毒的尖吻蝮。
一条换一条,一条比一条昂贵。同时,接触到的蛇友,一个比一个更令青年期的申河倾慕、向往。他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站在社会顶尖的人。
进入高级蛇圈的第一笔生意,同样是一块钱一支的签字笔,签下的却是价值十亿的服装生意。
那单生意之后,他有了自己的集团——melt服饰集团。
经营范围不仅限于:成衣、香水、配饰、鞋履、手袋。
定位:奢侈品牌。
自此,他成为圈子里的新贵。
这,仅仅只是里面最低等级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