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关心了。
小森蚺咧嘴笑,嘻嘻说:“不疼。”
“不吃药。”
药苦。它喜欢吃糖。
想着,便从背包里翻出一袋糖果,分一颗给暖暖姨姨,分一颗给弟弟,自己剥一颗放进獠牙里,再把袋子装进背包。背包压在尾巴下面藏起来。
小森蚺用蛇信舔着糖,想妈妈的思念变成了快乐。它很高兴妈妈回家了,那是妈妈每天都期盼的事情。
现在成真了。
妈妈应该很开心,就像它在生日那天许下的愿望成了真,它也开心。
许清月不开心。
她看着眼前摆满的药片,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黄色的,一大堆,还有两颗半红半白的胶囊。
看着就苦。
难怪小森蚺不爱吃药剂——小森蚺是谁?
“月月,吃药了。”
陈小年在小桌板上放下水杯,热水腾着热气,袅袅生烟。
许清月抬头看她,其实她也不太记得这个人,只是有些熟悉,更因为她叫自己“月月”,她们很熟的样子。
她捧起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水。
“我的妈妈和爸爸不在吗?”
陈小年被她问得怔住。
“我们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许清月微微拢着眉,不解地问:“怎么?”
陈小年有些疑惑,“要打吗?那我现在打。”
说着去拿许清月的手机。
许清月蹙起的眉皱得更深了,眼神复杂——这个女生拿她的手机很熟练,仿佛拿过无数遍,甚至不用问密码。
——很熟悉吗?
许清月很努力地去回想,脑海里总蒙着一层雾,像冬天的早晨,雾气胧胧,总不散。
一些事情,在那些雾蒙蒙里变得模糊不清。
她用力拨开雾,就像触及到脑海里的神经和脑花,震荡得脑袋疼,太阳穴胀胀地疼。
许清月放下水杯,用手揉着太阳穴,身旁的床边的柜子上的水芙蓉散发着阵阵的清香,往她的鼻腔里钻。
“不舒服吗?”
陈小年放下手机,着急地问她。
“不是。”
许清月松开手,拿起桌板上的药,皱着眉,捏着鼻子,一口吞下。
陈小年站在旁边看她。
待她吃完药,陈小年收拾了桌板,又去给她接一杯水。
许清月喝完水,痛苦地说:“不打。”
陈小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知道许清月说不给妈妈爸爸打电话的事情。
陈小年心头一松,说:“方婷被她的爸爸绑回去了,我怕你也……”
“什么?”
许清月疑惑地抬头。
陈小年的话顿住,目光探究地打量许清月。许清月的脸上只有疑惑,是那种对“方婷”这个名字不了解的疑惑,不是“方婷被绑回去”的沉重。
“你……”
陈小年艰难地开口。
“不记得了?”
许清月抿嘴,她放下水杯,说:“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陈小年的脸刹那白了,微微张着嘴,怔怔地望着她。好像被她的话吓坏了。
许清月凝眉:“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
陈小年忽然转身,冲出病房,大喊:“医生!医生!”
“什么事?”医生从护士站旁的办公室里探身。
陈小年冲进去,抓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说:“她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