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穷比[修仙]

第353节(2 / 2)

贺拔势望向爹娘,他们缓缓转过头来,嘴里嗫嚅着,微弱的声音刚发出就淹没在所有头颅的□□声里,贺拔势还是听清了他们的话。

“杀了......杀了我。”

贺拔势内心钝痛,爹娘还是没有认出他。

他接过银针,看了看尖锐的针尖,又看了看一脸痛苦的爹娘,往日的回忆在脑海翻来覆去涌现。他以为他们早死了,他既庆幸于能见到爹娘最后一面,又难过爹娘受了这么久的苦。

片刻过后,他咬破牙尖,狠下心,把银针往爹娘射去。

冒着黑水的针尖刺入额头,爹娘凄厉地哀嚎了一声,神情越发痛苦,双颊的肌肉迅速萎缩下去,黑雾从他们眼中鼻中耳中口中喷出。

贺拔势看得揪心,穿透阵阵黑雾,他感觉到爹娘的眼神望了过来。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喊道:“阿爹——阿娘——”

熟悉的声音穿透黑雾,清晰无比地钻进贺拔势耳中,“势儿。”

这两个字一声声锤进贺拔势心里,他忍不住跪了下来,咽喉一片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黑雾散去后,那儿已没有了爹娘的影子。

贺拔势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是好的,不错的。至少爹娘最后清醒了过来,至少他们认出了他,至少他们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然而活人炼祭阵内还有这么多人,还不能解脱出来。

贺拔势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揭开贺拔六野的真面目,一定要把贺拔六野从家主的位子上扯下来,一定要尽早把这些人救出去。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平复心底的情绪,转头看向和光,郑重地道了声谢。

他深知时间紧迫,需要的准备极多,所以没有求她帮忙,没想到她却主动送与他银针。他可不会认为是这和尚好心,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他都受了这份情。

“和尚,人情归人情,任务归任务,该规定的事不能少。”

她笑了笑,当然。

贺拔势不同他们两个下去,他守在场外,为他们望风,情况一有不对,立即通知两人。但是,贺拔势不相信她真能事无巨细地说出下边的情形,天极界和坤舆界为敌对阵营,哪怕两人暂时利益一致,该隐瞒的还是会隐瞒。

所以,他们两个在识海中放置一个字母阵法,她为母阵,他为子阵,母阵开启后,子阵能看到母阵所看到的画面。她所听到感受到的画面,会通过子母阵,一五一十地传入他脑中,如他亲临其境。

和光从大衍宗得到了活人炼祭阵的半解法,半解法只能暂且把阵法松开些,蛟六运用冰系功法,带着和光附身于黑雪上,透过那一缕缕缝隙,飘进阵下。

理论上,是可行的。

和光半跪在地,从储物袋摸出大衍宗交来的解阵,猛地一下拍在活人炼祭阵。

唰——

阵法上的魔气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阵内的人头们瞬间停止□□,四周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

紧接着魔气沸腾起来,滚滚流动着,阵法内的人头脸上的神情越发难受,可□□声就像卡在喉咙里一般,一声也发不出。

轰隆隆——

魔气向两侧分散开来,露出一条狭窄的间隙,其下的阵法中,人头和残肢也向两侧流动,活人炼祭阵缓缓向两侧分开。

阵中央出现一寸长的间隙,哗——更浓重的魔气从里面腾腾喷出,人头们凄厉地惨叫起来,哀嚎声阵阵,仿佛被扔进油锅中煎熬一般。

黑雾凝成一粒粒黑雪,落进阵内,从缝隙中溜进地下。

和光扭头看向蛟六,忙道:“就是现在。”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就被蛟六抓住,冰冷的触感从手腕蔓延上来,经过手臂、心脏、直至蔓延至全身。她看见他们腾空而起,竟然漂浮在阵法上。

他们附身于一粒粒黑雪,不断靠近阵中央。

轰隆——缝隙一点点缩小。

贺拔势大喊道:“快,阵法要关闭了!”

两人速度越快,阵法合拢之前,顺利溜了进去。

贺拔势看着关闭的阵法,松了口气,剩下的就交给那两人了,他转身离开此处。狗和尚进去之前,给了他一颗影骨舍利,凭借影骨舍利,只有他一人,也能穿透重重黑雾,走出禁地,返回地下城。

阵法下的事情归那两人管,他的任务是确保那两人出来之后,能顺利走出地下城。为此,他得提前去布置些事情。

此时,中央广场。

前十界域的代表大多没有来,唯一来的那几个也不靠谱,疏狂界的宁非天喝得烂醉如泥,千壑界的乌束正在向女修献殷勤。只有九德界的和郁兢兢业业地办事,扯关系拉盟友。

和郁身边围满了其他界域的代表,堵得水泄不通,他们交谈着,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曜大战的事情。

乌束围在盛明华身边,忙前忙后,他似乎瞧不见盛明华冷淡的脸色一般,或者是丝毫不在意。盛明华去哪儿,他跟去哪儿,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途中,不断有人聚过来,想同乌束攀谈。乌束不耐烦地皱皱眉,随意打发了他们。

盛明华没有乌束这么闲,跃渊界的地位也没有千壑界这么高,盛明华正为了天曜大战的事情头疼,跃渊界受诸天万界排挤,她还没有找到天曜大战的盟友。

每当她寻到其他界域适合的人,企图上前攀谈时,乌束都会跟过来,狠狠地瞪走其他界域的代表。

几次过后,盛明华实在受不了了。

她一把拍开乌束的手,直问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乌束笑笑,“好不容易休息一夜,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

盛明华蹙起眉头,“我没空。”

乌束似乎没听见这话一般,笑道:“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梅花酒,一百年前我们亲自埋在梅花树下的那壶,当时约好一起取出来。约定的时间到了,你没能来,我就把它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