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再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明日再战!”黄友成故意买了个关子。
叶枫揉了揉干涩难耐的双眼,准备在桌上趴一会,等到十点过商业街区开始营业,他就去走访纹身店。
叶枫感觉自己刚刚睡着,连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身后办公桌上的座机急促的铃音吵醒。
他闭着眼睛转身提了起来。
“嗯?”
“你说啥?”
叶枫生怕自己没睡醒听错了,立刻睁开眼,窗外早已大亮。
靠在椅背上睡着的胡平也醒了,一把抓过话筒刚好听到了对方重复的话语。
“行,你们按流程安排人过去,我这马上带人去。”
胡平重重搁下电话,拍了拍手掌。
“都醒了,彭潇父母带着亲戚去学校了,大家跟我去看看。”
饶安虽然刑事案件不多,不过这种事没少经历过。
死者家属带着人去学校,绝对不是简单的谈谈。
轻则拉横幅,重则堵门闹事,严重影响交通秩序,教学工作。
胡平拉着警笛,闪着警灯一路冲到千日红路,在路口就被警戒线拦了下来。
他探出头,执勤的民警瞧见是他,并没有拉起警戒带而是对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马路牙子。
“胡队,您下车吧,开不进去。”
“里面还有好几百米,开不进去?”胡平不信。
民警还没来得及解释,震天唢呐声,鼓声,夹杂着铜钹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那旋律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哀乐。
“我草,这他妈的是全村的都来了吧!”
胡平听这动静也不用民警解释了,拉开门跳下车,车门都来不及关拔腿往校门方向走。
叶枫赶紧下车小跑跟上,刚走了几十米,胡平忽然收住了脚步,嘴巴张合几次。
看口型在“他妈的”“我草”“这帮……”之间转了几次,没有选择到合适的词,干脆闭了嘴。
平时车来车往的千日红路上,此刻看不到一辆车。
无论是四轮的三轮的两轮的,烧汽油的,用电的,靠教劲的,统统没有。
以校门为起点,蔓延七八十米白茫茫的一片。
分不清男女老幼的人排着队盘坐在本应该过车辆的马路上。
他们装束统一,头上顶着白麻帽子,腰上拴着白麻腰带。
帽子长长的后摆和腰带交汇,在清晨的风里,一晃一晃。高亢的唢呐声掩盖了小声的啜泣,低声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