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寄春用力地点头,“自然是真的,您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据说这事当日看到的人不少。”
这事不光彩,孟家下了禁口令,不准下人们往外说。
是以这事也没传出去。
不过如果真要打听,还是能打听出一二的。
褚映玉叹为观止,同时也敬佩左明珠的大胆,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啦,靖国公府不想将事情闹大,怕左姑娘闹起来。”寄春耸耸肩,“虽然左姑娘行为不妥,但齐夫人说话也特难听了,她还以为左姑娘是那种任由她搓圆搓扁的小媳妇,自己能逞婆婆威风呢。”
寄春说着,心里是解气的。
她不喜欢齐氏,以前小姐和表少爷有婚约时,每次见面,齐氏都要挑剔或刁难她家小姐,有时候说的话难听极了,寄春气得都想打人。
现在好啦,左家姑娘可不是个受气的,休想在她面前逞什么婆婆威风,只怕以后还有得气受。
褚映玉道:“嗯,挺好的。”
说着,心情大好地将蜜水一饮而尽。
寄春瞅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说:“小姐,你变了。”
要是以前,她家小姐压根儿不会附和一句,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幸灾乐祸。
褚映玉笑眯眯地问:“这样不好吗?”
“好的呀。”寄春快活地说,“我希望小姐一直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
正说着,不远处有下人行礼的声音,口里叫着“表二奶奶”。
褚映玉抬头,看到左明珠朝这边而来,一看便知道是特地过来找自己的。
“雍王妃。”左明珠有些忐忑地上前,呐呐地问,“我、我可以坐下吗?”
褚映玉略略颔首,让人给她倒了一杯蜜水。
蜜水很甜,左明珠却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褚映玉,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
褚映玉平静地看她,“有什么事吗?”
左明珠琢磨不透她的态度,既然琢磨不透那就不琢磨,诚实地说:“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不管如何,她确实算是抢了褚映玉的婚约。
若是当日她更机敏一些,反应更迅速一些,便不会发生那些事,不会害得孟褚两家解除婚约。
左明珠心里是愧疚的。
她听说祖母做的事,却不能指责她,祖母所做所为,皆是为了自己。
左明珠愧疚难安,她不惧任何人,也问心无愧,唯有对褚映玉,终究是愧疚难安。
褚映玉定定地看她半晌,说道:“左姑娘不必如此。”
其实,就算没有左明珠,就算那日孟瑜山没和谁在一起,她和孟瑜山的婚约仍是难续,齐氏不愿意儿子娶她,梦到前世的陆玄愔也不允许她嫁孟瑜山。
左明珠双眼一亮,忐忑地问:“那、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见褚映玉摇了摇头,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心里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时,又听到她说:“我从未怪你,谈何原不原谅?”
左明珠愣住,有些糊涂,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讷讷地道:“不管如何,我是对不住你的!日后褚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若是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褚映玉突然问:“这是你的承诺,还是左家的承诺?”
左明珠迟疑片刻,说道:“是我的承诺,不过若是……需要左家,请尽管吩咐,只要不是背信弃义之事,左家都会尽量做到。”
这话说得含蓄,同时也表达了左家的意思。
褚映玉抚着茶盏,眼里意味不明。
谁说将门之女只会舞刀弄枪、蠢钝不堪?这些不过是世人刻板的印象,就算在世人眼里莽撞没脑子的左明珠,其实也并非真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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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盈找过来时,发现左明珠和褚映玉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居然看着还挺好。
她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人都被弄懵了。
这两人居然能摒弃前嫌,坐在一起喝茶,是褚映玉的胸襟太好,还是这左明珠太过花言巧语?
“月盈,你来啦。”
看到孟月盈,左明珠笑盈盈地朝她打招呼。
孟月盈警惕地看她,走过来说道:“映玉表姐,吉时快到了,荣亲王府的迎亲队伍就要抵达。”
褚映玉听罢,站了起来,朝左明珠说:“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左明珠笑容明亮轻快,纵使已为人媳妇,依然如未出阁前,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笑哈哈地说:“我还没见过荣亲王世子长什么样呢,居然能让惜玉表妹倾心。”
这话听着就像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