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掩面笑起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放心,水旦天华天地?所化,我也?不是它?的主人,做不了手脚。”
花蕊中的镜心迷雾散开,上面没有显示出任何人的形状,只有无数的丝线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诡异至极。
姜真本不想看的,此时心中也?浮现?出些疑问。
那些线越缠越密集,水旦天华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饱胀破裂开来。
最后,无数丝线轰然崩开,化作?一团无形的灰色烟雾散去了,莲花骤然合拢,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姜真抬眼?观察溪客,发现?他?也?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不解。
“这我从未见过。”溪客温声。
正巧,姜真也?不想知道。
她摸了摸白鹄,白鹄在她腿上窝着,羽毛下倒是很温暖,隔着衣服传递过来。
白鹄的头?搁在她指腹上,发出沙哑的呜咕声。
四下安静,她错开话题:“仙君怎么被罚来这种地?方?”
这林子?偏僻极了,听?说溪客原身?是莲花,这里连池湖水都没有,封离似乎有意难为他?。
“唉——”溪客长叹了一口气:“怪我多?舌,那天派人请了尊君过来。”
姜真想起来,是天央台那天,封离断了玄鸿的手,场面一片混乱,还是他?出来调和局面,让人偷偷去请了持清。
当时虽然乱七八糟的,但封离要是有意追究,事后一查便知,溪客也?因此得了罚。
看来封离很不满持清当时插手,两人矛盾原来早有端倪,姜真胡思乱想。
溪客看姜真脸上逐渐出神,没有丝毫同情,又咳了一声,重重叹气:“姜姑娘见谅,这地?方一点水都没有,干得吓人,我最近一直有些咳嗽不适。”
姜真道:“你都成仙了,还会咳嗽吗?”
“……”
溪客沉默片刻:“看来姜姑娘心情恢复得不错,我还以为……”
“怎么?”姜真漫不经心地?低下头?:“以为我会因为离开封离悲痛欲绝,要死要活吗?”
“姜姑娘。”
眼?看又要陷入死寂,溪客声音清冽,冷不伶仃开口:“你初来仙界时,帝君曾召过我。”
姜真的手顿了顿,目光望向溪客,想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溪客不紧不慢道:“帝君召我,希望我用水旦天华观测你的姻缘。”
姜真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这是封离能做得出来的事,她倒不意外,但她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帝君希望我不要让你知道。”溪客适时解释道:“所以我特?意避开了你。”
“当时,水旦天华显示你的姻缘,那头?连的是帝君。”溪客望着她,丢下宛如惊雷的事实。
姜真反驳:“那只能说明不准罢了。”
他?听?了却笑起来:“水旦天华无法预示命运,只是展示可能,姜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溪客和她解释,水旦天华本就无法窥伺万完整的天机,只是根据当时的情况选择了一个最合理的可能。
姜真仔细一想,如果水旦天华显示她和其?他?人在一起,封离肯定早就对她发疯了。
“而那时帝君的姻缘,连的并不是你,姜姑娘。”溪客掩在睫毛后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莫名的神色:“帝君一直是知道的。”
“是谁?”
姜真没有多?意外难过,只是好奇。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溪客笑眯眯道。
姜真闭上嘴,不想再和这故弄玄虚的狐狸说话,不过脚步移了半分,她像是想起来,又转头?睥睨他?:“封离不希望你让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又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了?”
她并不信任溪客,听?他?说话也?只听?了半分。
溪客定定看她:“姜姑娘在怪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
“不。”姜真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怪罪你?”
他?们素不相识,封离是帝君,是溪客的顶头?上司,溪客没有任何理由越过封离告诉她。
她只是奇怪溪客的动机。
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姜姑娘,当时你情深意切,自?甘深陷樊笼,我即使劝诫你,也?不过是徒增你的烦恼。”溪客收回水旦天华,宛然一笑:“而如今,这也?是你想知道的,不是吗?”
他?只是想看乐子?吧……
姜真回眸,轻瞥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对了。”溪客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舒展眉眼?,说道:“姑娘可知道唐姝现?在如何了?”
从他?口中听?到唐姝这个名字,姜真恍然了一瞬。
中间隔着漫长的沉默,她淡淡出声:“你既然对她直呼其?名,说明她已经不是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