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忍不住转头狠声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屏风为什么会砸下来?”
包厢开着冷气,但经理汗都落下来了,惶声道:“不应该啊!我们做了安全防护的,固定措施也是用的业内最好的,就算受到次碰撞也不应该啊……”
系统听到这话,想到刚刚混乱的场景,众人都无意识地伸手按了或踢到碰到屏风,瞬间明白了。
“又是世界意志,我就知道它出现肯定没憋好屁,没想到居然这么阴!”
在经理惶惶解释时,时阔脚步不稳地来到贺欢眠跟前。
这时他才看清她腿上的伤,瞳孔骤然缩紧,伸出手想查看她的伤处,投球时沉稳无比的手此刻却抖得厉害。
这一幕,周围人看得分明,忍不住升起一丝怪异的情绪。
但很快又压下了这荒谬的念头。
李全咬牙:“你现在来干什么,不觉得太迟了吗?”
时阔没说话,半跪在地,碎片深深浅浅地扎进里,划出大小不一的疼。
他仿若毫无所觉,只看向她被压着的腿。
屏风整块已经碎掉了,但边缘还留有锐利的玻璃残片。
没有合适的工具,使不出劲,这也是屏风一时半会儿没被抬起来的原因。
贺欢眠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即便看到时阔靠近,也实在没精力搭理。
只半耷拉着眼皮,看着他。
时阔回看了她一眼,他死沉沉的眼神,让贺欢眠忍不住皱眉。
一时间都有些不确定,究竟是她受伤了,还是她把贺漪搞伤了……
不然他怎么用这种死了亲老婆的眼神盯着她,怪吓人的。
时阔被她下意识蹙眉的反应刺痛,收回视线,伸出手,掌心陷入尖锐的玻璃上,合拢在压住腿的屏风边框。
还没有用力,冷白修长的手指已经渗出了血,透明的玻璃晕上点滴猩红。
“手……”
其他人都惊了跳。
贺欢眠不明白时阔在干嘛,她这会儿真的很累,拉住他臂弯衣袖,不让他动作:“时阔,你不需要这么做。”
时阔垂眸,像踩在摇摇欲坠的崖边碎石,声音很轻:“是我的错。”
贺欢眠不觉得时阔有帮她的义务,对他的自责也露出了不理解的困惑。
时阔看得分明,千般苦涩味涌上心头,最终落在她的伤处,窒息般的疼。
“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不知是对贺欢眠说的,还是在对他自己说的。
周围有离贺漪近的,忍不住看她。
她的脸色不比贺欢眠这个真正受伤的,好看到哪里去。
虽然那丝怪异感更甚,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思琢磨这些。
就算没有时阔,他们也会想办法抬开屏风架,反应快的,已经脱掉上衣缠裹在手上:“时哥,用东西垫着。”
李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经理道:“保洁处备着的干净毛巾赶紧拿过来。”
经理忙不迭地答应,两步的功夫,又转身回来:“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终于来了……
倒不是伤情有多紧急,主要被这一出出搞得心累的紧,现在她只想走。
贺欢眠松开手,疲惫地闭上眼。
时阔看出了她对他的抗拒排斥,身体是冷的,胸膛腹里却在滚滚灼烧。
是他推的她,是他没拉她。
今天原本是庆功宴,赢了比赛,她很开心,如果不是他带了贺漪……
本不该是这样的。
时阔直愣愣地看着医护人员将贺欢眠送上救护车,直至救护车驶远。
远到只留下模糊的绚丽光影,再渐渐的分崩离析……
耳边是贺漪刺声的尖叫,她在说什么,算了,他听她说得够多了。
什么都不想再听了。
窦姝跟着救护车走了,李全还要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一回身,就看到时阔晃了下身子,倒了下去,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他。
在路边明亮的灯光下,李全这时才看清,时阔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面色也是惨白,还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瞬间有些懵神:“他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