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点在凹角处,背着风口,干枝有些潮点,在火焰下噼里啪啦的作响。
姜榆脱下湿外套平铺在石块上试图烘干。
灿红的火光冲天,映照在姜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她里面的吊带衫很小,紧紧贴在胸口处,几乎和她融为一体。
厉砚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榆学着他挑了根长些的木枝捣弄火堆,她捣翻的时候总会有几根跑出火堆丛,厉砚会不厌其烦的撂回去。
反复几次,姜榆严重怀疑他是处女座,有或轻或重的强迫症。
厉砚拉开皮夹克拉链,似乎想脱下来给她披上,触及她期冀的目光后手一抖,将本来半开的拉链拉到了领口。
姜榆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你还真是……我以为我们都那样了,起码会有些不同。”
“那样?”厉砚捏着木棍的手指略略有些发青,锋眉往正中蹙了蹙。
姜榆没回答这个问题,又故意捣乱火堆,“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不等他问,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那年在S城的天岚桥,是你吧?”
厉砚手中的木枝啪的一声断开,肩颈处有小幅度的肌肉收缩,他微低着头,刘海遮蔽住了他的神情。
但“是你吧”后头紧跟着的“厉砚”两字,反而让他瞬间放松下来。
厉砚重新挑了根干枝,身体微微往后仰,“所以你当年为什么要跳桥?”
姜榆嬉笑,嘴角勾起又很快下落,“那年你也问过这个问题。”
“嗯。”厉砚很平静,眸子中勾勒着幽幽冷光,“你没回答。”
姜榆一下止住了笑声,定定地望进他了无波澜的瞳眸里。
15岁的姜榆照常回家,推开家门便是满地狼藉,她生理上的母亲和奶奶正在客厅厮打。
也不能叫客厅,因为她的家非常非常小,客厅里摆放着餐桌和沙发,能容纳四到五个人,但吃饭时她还是得端着碗蹲坐在一旁。
母亲和姜奶奶急红了眼,姜榆见怪不怪,放下书包就开始收拾。
姜奶奶打不过母亲,被她薅了把头发,吃痛坐地大骂:“你个贱人,当初要不是我儿子娶了你,你和这个野种能有谁要?我儿给你吃给你喝,还帮你养别人的女儿,你就知足吧!”
姜榆持着扫把的手顿住,好一会儿才低下头继续清扫。
“他养我?”女人嗤之以鼻,眉眼下都是被抓出的血痕,“当初若不是你娘俩设计,我会嫁给你那个窝囊废儿子?还养我?你当我不知道他在外面贷款给别人买房,一个月拿个一千来块告诉我是工资。一千块让我养活一大家子人,真可笑,他怎么不上天!”
“就算我儿有小三又怎么了?你还不是肚子里揣个球嫁过来了?我儿做了接盘侠,心里不爽在外面找人也是情有可原。”
姜奶对此毫不在意,起身坐上沙发继续道:“你这女儿和你一样,长一幅狐媚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就那个温家,若不是你女儿把人家儿子迷的三荤五道的,人温家至于搬家?”
“你在乱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女人抓起餐桌上的苹果朝她上砸,姜奶偏头避了过去。
“温家是被你的宝贝儿子借钱借怕了!而且我女儿也不是野种,当初做B超你也是去了的,你自己问过医生周数,是不是你姜家的种你心里最清楚!你现在来翻这些不过就是因为我没生儿子!”
姜奶听到这更加来气,“你好意思说!当初若不是大师说你有儿相,我会让我儿去爬你的床?我儿说你连处女都不是,被多少男人上过的贱婊子,也配和我儿同床共枕。”
女人默不作声,脸色沉沉,凌乱的发丝遮挡住视线。
姜榆眼尾瞄到一抹亮光划过,想也不想便扔掉手里的扫把,飞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