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茶族少主,即使是打架,他也是最优雅的君子。
玖茴:“……”
看来他们妖族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你们不是人族。”魔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戒备地看着三人:“你们妖族为何要插手魔族的事?”
“可能……”白砚扛着大刀朝魔王劈去,见魔王躲过,他也不生气,反而露出温和的笑:“可能是沙椤葭公主给的钱太多了。”
他们刚才把囚禁在魔族的普通人送出魔族以后,又去公主府顺手拿了一点点辛苦费,帮沙椤葭杀个人,就不算白拿了。
三位少主都是妖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三人联手虽然杀不了魔王,却能消耗魔王的体力,让他渐渐疲于应对。
“哎呀!”余漓看着魔王被自己水寒剑削去了一截枯草似的头发,害羞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运气向来比较好,跟我打架的人,是容易出现一点小意外,要不你多包涵?”
削去头发对于魔王而言,无异于天大的羞辱。
“你们有如此修为,竟然听命于一个人类,难道就不怕被妖族其他妖耻笑?”魔王微微喘着气,他看着还没有出手的玖茴与祉猷:“我可以给你们无数珍宝,只要你们今晚离开魔族,我可以当做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玖茴笑眯眯摇头:“我们是讲信誉的人,收了公主的钱,就不能再收你的钱。若是坏了名声,以后还有谁敢花钱请我们办事?”
魔王沉默无言。
他们今日敢收钱来杀魔王,明天是不是就敢收钱去杀修真界的秋华与步庭?
“请妖容易送妖难,我们难得来一趟魔族,你怎么能赶我们走,难道我们不是你们魔族的贵客吗?”玖茴满脸难过:“魔王陛下对我们如此不客气,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究竟是谁不客气?
你们要本王的命,却还嫌本王没有拿你们当贵客看待?
“姐姐不要难过,我剃了他的头发给你出气。”余漓把剑舞出了狼牙棒的气势,她身后的龙影还配合地发出了龙啸声。
“算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玖茴把玩着鸦羽扇:“等回去挨揍的时候,我还能陪着你们一起挨。”
三人闻言,立刻飞身离开魔王身边,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让三个妖族耗费我的魔力,再来与我动手?”魔王动手:“姑娘身为修士,倒没有修真界的公正与道义。”
“公正与道义是给正常人的,你这种吃人心吞人魂食人血的老怪物,也配想这个?”玖茴手中的黑羽扇威力极大,这让魔王回忆起了当年在黑鸦爪子下狼狈逃生的恐惧。
“这个后空翻做得不错,瞧你这老胳膊老腿快要死的样子,竟然还能后空翻,再来表演一个。”玖茴侧身躲过魔王的魔气,打开扇子挡在眼前,左手掐诀,袖子下面绿色巨大叶片飞出,打断了魔王的夺命一击。
魔王堪堪避过,他看着瞬间消失的绿叶,怀疑地看着玖茴。
此人究竟是人是妖?
若是妖,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她身上的妖气。
若是人,刚才从她手臂中飞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见玖茴与魔族最强的父王打得有来有回,逻诃已经跪在了花草后面。
谢谢玖茴仙女的不杀之恩,他给她磕头了!
看着魔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魔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真好啊,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高高在上的魔王陛下,如何还记得死在他手里的五岁孩子?
她与妹妹出生低贱,是别人眼中的低阶魔,可她们生来就该死吗?
“逻诃,好好记住今天。”她双眼灿烂夺目:“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魔后,还不来助本王一臂之力!”魔王渐渐吃力,他看向魔后躲藏的方向。
“王上,妾出生低贱,修为有限,有您保护妾与逻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魔后躲在法器后没有动:“王上,妾正在欣赏您伟岸的身姿呢。”
“堂堂魔王,与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打架,还要魔后来帮忙?”玖茴掩着嘴角轻笑:“不会吧,不会吧,现在的魔王竟然这么弱,比起上一位魔王差得也太多了。”
魔族最不缺二五仔,如今这位就是刺杀前一位魔王上位的。
说他不如前一届魔王,无疑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废物。
掌控魔族多年的魔王,如何能忍这样的羞辱?
失去理智的人最可怕,但有时也最容易被找到弱点。
院子里魔光灵力交织,整座困浅宫几乎成了一堆废墟。
月上中天,魔王体力越来越不支,玖茴却越来越精神。那漫天的月光仿佛故意在偏爱她,齐齐朝她涌去。
“鸦羽!”当月亮升上最高点的时候,玖茴手中的黑羽扇飞向魔王,魔王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只恐怖的乌鸦。
“嘎!”
一声鸦鸣划破夜空,魔王察觉到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穿透了他整个胸膛。
“抱歉,习惯了用这把刀捅魔族。”玖茴见魔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羞涩一笑:“我没法改这个毛病,只能请你多包容了。”
魔王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他仰头倒在地上,拼命地捂住胸口:“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
他沉迷权势,玩弄他人性命,最恐惧的却是死亡。
玖茴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的恐惧与不甘,轻声问:“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向你求饶过的人,你有没有放过他们?”
玖茴缓缓伸出手,低声呢喃道:“能死在妖族少主的手上,也不算辱没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