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骟牠,是因为我比牠厉害,比牠境界高,要不怎么能手握城防军?”谭子霖恢复了之前姒瑾见她时的高傲,“你不为我自豪,还想着把我手上的兵权送给谭余余。”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保护我,殊不知手握权力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姒瑾看着谭子霖,她感觉她并不是那种不敢反抗之人,她对她的母亲、对她的父亲,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方式。她能对她父亲痛下骟手,为何对她母亲却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忽然,姒瑾明白了,因着小时候的谭子霖,实实在在地感受过母亲对她的爱,长大后她对母亲无礼的要求会选择听从,从而更难反抗。即使爱被透支,她也会规训自己,是因为母亲太爱自己了。但只要认清,推翻之前的想法易如反掌。
姒瑾有些期待脱胎换骨的谭子霖会怎么对她父亲和弟弟呢?她道:“我饿了,我们去吃席吧。”
第47章
东方蓉经姒瑾提醒, 忽然想起她还要去赴宴,当即道:“你父亲为曦月她们设下的接风宴要开始了,快放开我, 今日之事我就当不知道, 我以后也不会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东方蓉边说边想挣脱谭子霖的桎梏。
谭子霖顺势放开了东方蓉,但她并没有要让自己母亲离开的意思,她道:“你可以不管我, 但你必须与谭盂解除道侣关系,否则……我会以死相逼!”
林妙嬑心中咯噔一下, 她看过的话本里,当事人若是以死相逼, 基本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瞥向谭子霖, 这三种行为与谭子霖的模样并不相衬。
东方蓉听罢,面色不变道:“我是不会……”东方蓉的话语未尽,下一瞬谭子霖的右手轻掐住东方蓉的脖颈。
东方蓉脸色瞬间煞白, 谭子霖未用力,但命门被修士拿捏住,若对方心念一动, 她必死无疑。
林妙嬑心中鼓掌,是她想得狭隘了。
“不解除,你死牠死。解除,你活牠死。”谭子霖轻言道。
东方蓉不敢相信,她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做这种弑母弑父之事?可现下她也不得不相信了,她道:“我一直是为了你, 才没有和你父亲解除……”
她的话再次被谭子霖打断:“不必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也不必说为了家庭圆满、家庭幸福……”
当初谭子霖还在东方蓉腹中时, 谭盂就有了其她人。东方辞知晓后大发雷霆,想杀了谭盂,被东方辞拦下。谭盂还哭着下跪,说再也不敢了。
谁知才五年,另一名女子有了身孕,东方蓉想出狸猫换太子之法,又被东方辞知道。
东方辞与东方苟商议,把妹夫谭盂派到落霞镇,那里条件艰苦,东方蓉想跟就跟,她不劝了,但是谭子霖得留下,同时要改名为东方子霖。
最后东方蓉再也未回过千金楼。
此时,谭子霖的右手慢慢收紧,似乎是在逼东方蓉赶紧做决定。
东方蓉无声地闭上双眼,微微抬头,她的选择显而易见,谭子霖心中一痛,收回了右手,设下结界困住了东方蓉。
她终究不忍心。
谭子霖转身看向姒瑾她们,道:“来者是客,都随我赴宴吧。”
不出片刻,她们到了谭盂设宴之地。
已到傍晚,此地灯火通明,客人的单人席位围着中间的圆台而设,错落有致,看样子在用膳时还有歌舞可瞧。
谭盂还未到,谭子霖招呼她们随意找地方坐。
姒瑾找了个离圆台近的位置落座,莹霜跳在她盘膝而坐的腿间。
东方曦月坐在姒瑾的右手边,谭子霖坐在东方曦月的旁边。
姜妟搬着宴几挪到了姒瑾左边,要和她坐一起,无双也有样学样搬了张宴几放在姒瑾宴几的右边,与东方曦月的宴几只一拳之隔。
“挤挤,挤一挤。”林妙嬑拿着坐垫挤到姒瑾和姜妟中间,姒瑾往右挪了挪,与无双挨着,姜妟都快被她挤出去了。
东方曦月见状轻挪宴几,把一拳的距离给消灭掉,同时示意无双过来些:“一起坐吧。”
终于五人一兔坐好了,拼了个大长桌。
姒瑾忍不住笑了出来:“刚进府时我们还偷偷摸摸,现在竟然如此高调了。”
众人回想了一下她们刚进府的时候,都捧腹大笑起来。
此时谭盂带着盾矛楼的男儿和谭余余来了,牠身后还跟着许多人,看见她们笑得东倒西歪谭盂本来勾着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
牠的目光移至谭子霖,尤其是看见她那一头像是被狗啃了短发时,脸色变得铁青,碍着外人在场,牠低声道:“谭子霖快过来见过盾矛楼楼主的男儿茅册册。”
茅策策手拿竹笛,轻轻挡在谭盂的面前:“不必如此,我们是来交朋友的,随性即可。还有啊,不必提及我爹是盾矛楼的楼主茅彻。”说着头微微扬起。
短短的一句话,姒瑾她们心中的白眼不知道翻了多少个了。
谭盂笑着点头,带着茅册册落座,牠们身后的众人也陆续入座。
精致的膳食一道道被送了上来,众人觥筹交错,圆台上的琴师弹奏着乐曲。姒瑾她们则低头用膳,谭盂瞟见她们时面色不虞,可对着茅册册牠喜笑颜开,脸色变得不可谓不快。
姒瑾夹了一块肉给无双,她的余光瞥见了谭子霖。
谭子霖旁边有一位手拿酒壶的女子,她右手虎口有长年持剑的痕迹,在替谭子霖倒酒时,谭子霖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她放下酒壶,离开了此处。
姒瑾收回替无双夹菜的手,把肉丢进了自己嘴中,全然不顾无双瞪大的双眼。姒瑾也替自己倒了杯酒,她摩擦着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这谭子霖倒是会利用她们啊,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谭子霖的接下来会给她们看一场好戏。
姒瑾放下酒杯,从空间中掏出光团:“出来干活了。”她现在看见光团在她面前乱晃就有些烦,干脆直接把它塞空间里好得很。
台上的曲目换了好几首,琴师终于下台了,谭子霖站了起来,朗声道:“父亲,我们是盾矛楼的左膀右臂,为了彰显我们的强悍,我与弟弟共创了一支战前舞,可用于鼓舞士气,请大家品鉴。”
谭余余此时也站了起来,对着谭盂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刚刚有人和牠说,战前舞就是老鹰抓小鸡,牠当老鹰,姐姐当母鸡,她们之间把双臂张开,左右横跳即可。
“好!”谭盂鼓了一下掌,“不愧是我的男儿谭余余!”
谭余余脚尖轻点,飞上了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