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于此的心脏,传来的紧绷刺痛感似乎有些许减轻的迹象,可在松开了怀中的师妹后,孟春邈依然能够清晰感觉到——
胸膛中的空荡之感,仿佛海水一点点淹没上狭窄的岛屿。
花盛妙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动大师兄松开手。
可是当她真的仅用一句话,就成功让大师兄松开手,而看着大师兄听话地恢复和她先前的距离,变回无言的温顺姿态,她又有了一种自己刚刚的语气太过严厉的感觉。
毕竟她拿着大师兄的月线,还是要多少注重一点对债主的态度的。
“我刚刚,不是刻意凶师兄的。”
她轻轻牵住大师兄的手,熟悉得如同曾经无数次将手与他冰凉却平稳的掌心相贴。
“师兄,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孟春邈这次的反应没有慢上半拍,他本能般握紧花盛妙的柔软指尖,力道温柔,却紧缠绵密得不给她半点收回的间隙。
“我没有,生师妹的气。”
他胸口中传来的空洞感,此时仿佛如同潮水般慢慢褪去。
孟春邈凝视着与花盛妙相牵的手,若有所思。
小师妹,是否就是他的那颗,消失的心脏?
他该如何让她,回到他的身体中?
…………
花盛妙丝毫不知大师兄此时生出了怎样可怕的念头。
回到正题上,她再度问道。
“师兄,那师祖是怎么死的?”
然而这一次,大师兄慢慢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师祖的遗愿,是让我守住,与他的死有关的隐秘。”
师祖的死法,到底事关什么隐秘?
花盛妙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问道。
“那师祖是怎么发疯的?”
孟春邈只能给出一个笼统的回答。
“这与师祖的死有关。”
花盛妙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该不会师祖是发疯之后自刎的吧?
“师兄,那你知道,为什么师祖死后,他的尸灵和道种会成为魔宗的邪尊吗?”
孟春邈缓慢地纠正了她的说法。
“师祖的道种,没有疯,他现在成了魔宗供奉的邪尊,恢复了师祖的样貌,锻造出了多种邪祟。”
“师祖的尸灵,行事疯疯癫癫,不知跑到了何处,躲了起来。”
“但他们,应该都想杀了我。”
“为什——”
花盛妙还没来得及问完,触碰到大师兄平淡死寂的黑眸,她脱口而出道。
“这也与师祖的死有关吗?”
看着大师兄点头,花盛妙忍不住陷入一阵深深的沉思中。
师祖,发疯,死,死后的尸灵和道种想杀大师兄……
如果这是一个填空游戏,花盛妙几乎想到了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句式。
大师兄害师祖发疯,师祖修天命道修得走火入魔,然后死了,所以死后的尸灵和道种也还想再追杀大师兄。
不过一想到师祖先前本就不太正常,花盛妙放弃了揣测精神病人思维方式的尝试。
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但是看着外界逐渐暗下来的夜色,花盛妙还是决定先回洞府休息,整理一下她今天得到的信息,和道祖雕像沟通一番,再决定后续的行动。
然而大师兄似乎没有放她一个人回洞府的想法。
“道祖的尸灵和道种,可能都盯上了师妹。”
“我要守着师妹。”
花盛妙想了想,也没有反驳大师兄这个提议。
“师兄,可以指导我该如何修炼吗?”
少女仰起头,乌黑柔软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想要早日拥有可以自保的实力,可以自由进出宗门。”
如果其它师兄迟迟没有归来,她可以自己去宗门外找他们,而不必一味打扰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