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砚双手撑住了健身器,堪堪停在距离陆鱼几厘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开口:“想得美。”
而后,他毫不留情地起身,顺道把瘫软如泥的陆鱼也薅起来拖走。
陆鱼被撩傻了,木愣愣地被拽出了健身房,歪歪扭扭进电梯、出公司,直到被塞进车里才堪堪回神,控诉道:“你学坏了,你上学时候不是这样的。”
明砚心情很好地发动汽车,顺滑出库:“你又没跟我谈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
陆鱼哼哼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仔细琢磨这句话:“这么说,你跟陆大鱼谈过?”
不知道这家伙的思维怎么跳跃到这里的,明砚挑挑眉,没有回答。
陆鱼见他这样,顿时激动起来,笃定地左拳砸右掌:“肯定谈过。靠,陆大鱼私底下竟然吃得这么好,还不知足,他还想要什么?”
明砚跟着说了一句:“就是。”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什么时候的事,上大学那时候吗?”陆鱼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明砚,那两只漂亮山雀扑扇着翅膀,一下一下扫在他心尖上,痒痒的,麻麻的,忍不住追问。
“算是吧,”明砚的笑容稍稍淡去,瞥了满脸求知欲的陆小鱼一眼,“问这么多干什么,剧透多了,等你回去就没有惊喜了。”
“我就喜欢听剧透,平时看小说我都先看结局,然后假装自己是重生的主角,”陆鱼信口胡诌,目光灼灼地望着明砚,“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回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明砚抿唇,沉默了几秒钟,才轻叹口气:“短暂地谈过,不过后来分手了。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之后很多年没见。我们现在是商业伙伴,就像你跟老杨一样,别想那么多。”
“毛线的跟老杨一样。”陆鱼把老杨那个秃子带入到明砚的角色,整个人都麻了,要是老杨凑过来假装要亲他,他肯定把对方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瞥了一眼仿佛吃了苍蝇的陆鱼,明砚又忍不住笑起来,小朋友就是好玩。
转眼到了家里车库,陆鱼才堪堪从“老杨亲亲”的阴影里缓过来。
明砚停车会跟宾利隔开一个车位,下车也方便。
陆鱼快步跑下车,殷勤地给明砚开门。他没敢问俩人为什么分手,怕破坏这么好的交谈氛围,便问起别的:“你俩谈的时候,陆大鱼叫你什么呀?宝宝?宝贝?”
“叫学长。”明砚没好气地瞪他,顺道提醒他尊重前辈。
“啧,这么没创意的吗?”陆鱼撇嘴,不过想想,如果自己在大学里追到明砚,大概率也不好意思叫这么肉麻,那时候的明砚太高冷了,“那,我以后叫你砚哥,好不好?”
他得跟陆大鱼区分开。
又是这个称呼,早上陆鱼让他帮忙系领带,也是这么叫的。不知为何,陆小鱼这么叫,跟职场上那种“x哥”“x姐”听着完全不一样,带着一个撒娇耍赖的曲折尾音,很是好听。
明砚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坐电梯。
陆鱼颠颠地跟上。
电梯里没有人,陆鱼左右看看,突然单手撑在墙壁上,把明砚困在臂弯里:“砚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在这之前,你有什么愿望希望我做的?陆大鱼不能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做。”
明砚看着学大人壁咚的小屁孩,生涩僵硬,土味十足,忍不住闷笑:“离婚。”
“这个暂时不行,”陆鱼摇头,“我得搞清楚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再说,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明砚看看一本正经的陆鱼,想了想说:“我想要钱,很多钱。”
陆鱼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郑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看着眼前认真的小男孩,明砚想伸手搓他脑袋,发现那头发被汗水打湿现在还是一绺一绺的,又把手收了回来,抬脚走出电梯:“别想太多,你现在还是个病人。”
“我没病!”陆鱼快速否认,而后觉得自己这么说更像精神病了,幸好电梯里没有邻居,干咳一声,“好吧,穿越病也是病。实在不行,我走之前签离婚协议,把所有财产都给你,让陆大鱼光屁股净身出户。”
明砚把智脑装进总裁球里:“那哪行。”
总裁球飘起来,抱着手臂:“幼稚!”
“嘿?”陆鱼抬手抓住老二,“小伙,我看你骨骼清奇,适合陪爸爸工作,走。”
“放开我,你没洗澡,手上都是臭汗!”老二尖叫。
最终,陆鱼洗了澡,把两个儿子都抱到书房陪他工作。
今天下午看的书都记到了脑子里,他对于怎么改造花闻远有了个大致的想法,但还要跟有经验的老大老二请教。毕竟他是个十年前的落后人士,对ai训练、智脑制作理解还不到位。
之前这两个孩子,都是直接改写数据,将他们的故事导入系统,模拟出相应的人格带入现实,再进行长年累月的对话训练。
而这次模拟器改写,是直接进入故事世界。这样其实效果更好,但非常麻烦,重点就在于怎么在虚拟世界里让人物了解智脑相关的东西,并同意来到现实世界做个智脑。
陆大鱼写的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很烂。他的想法是画一个智脑模型带着去古代世界,假装天降神器,让花闻远拿着适应。陆大鱼自己进入世界的身份也没安排好,什么“来自异世界的国师”。
陆鱼想想那个违和的画面就摇头。这会让直播效果非常难看,整天净看着陆大鱼给花闻远讲解专业术语了,仿佛上网课。就算能完成改造,观众也早跑光了。
模拟器直播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改造花闻远,而是让观众对这个新助理人物产生兴趣,然后大买特买。
把陆大鱼的方案扔一边,陆鱼另开一个文档,“咔咔咔”写得飞快。写了整整两页之后,有一点剧情想不通,卡住了,停下想想。
这时候,他下意识地觉得少点什么,浑身难受。随着肌肉记忆,左手不自觉地伸向旁边,那里没放东西,只是皮质的桌面上有一个凹痕。
那个痕迹又深又圆,两边重中间浅,看起来像高脚杯压出来的。
陆冬冬扒着电脑屏幕从后面冒出头:“爸爸,你是不是酒瘾犯了?”
陆鱼皱眉:“我有酒瘾?”
人鱼球想点头,但是没有脖子,只能前后晃晃:“对啊,你每次写东西都要喝两杯,说微醺的状态下才能写出来。”
这两年,陆大鱼没有开过新文,但也努力想写点。写了一些书的出版番外,也为新坑做了很多准备,但就是写得不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