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蒙忽然来找他们,让他们过一刻钟后上船顶的,结果一上船顶,他们就看见了桑蒙受伤……时机怎么会这么巧呢?
而且,林沉玉连他们师父都能打败,会去为难一个小小的弟子吗?
桑蒙看着大家沉思,冷了脸,面色很是难看:
“师弟师妹们,难道你们不愿意相信我吗?”
钱为皱眉:
“我只是觉得,桃花妹妹说的不无道理。”
毕竟桃花妹妹好看,好看的女子是不会骗人的。
眼看大家被说动了,桑蒙忽然一笑,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骗,我适才隐藏了一些真相。其实是我激怒了侯爷,侯爷才一怒之下要杀我灭口。我早料到她要杀我,特意喊了你们上来相助。”
“怎么会!”
“你们还不知道吧。”桑蒙悠悠看天:
“去年武林大会的时候,是侯爷使了弊,用了药让自己功力大增,最后险胜了咱们师父的。这种传言层出不穷,我一直疑心此事真假,就接着谈话的机缘,随口问了句侯爷,谁知道她恼羞成怒,一剑就朝我刺了过来。”
他到底还是大师兄,大家都信服他,几乎没有人怀疑他话的真假。
叶蓁蓁愣住了:“难道说真的是她用了歪门邪道,才赢的我爹吗?”
钱为话锋一转:“那这样看,侯爷也太不要脸了!被揭穿了还想杀人灭口!”
看着弟子们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群情激奋,桑蒙垂眸单手护着受伤的肩膀,低头笑了。
第25章
叶维桢房内
桌上摆着一对儿童子灯, 灯身是个胖娃娃。寥寥几笔彩釉,勾勒出了童子圆滚滚的五官和寿桃头,穿着鲜红的肚兜。笑眯眯的脸蛋, 栩栩如生。
童子捧着个盆越过头顶, 这个东西做成了灯盏,灯芯浸过醋,燃烧时发出细微又难言的味道。船上风大,灯火明灭摇曳。一阵风劲,火苗便萎靡下来, 熄倒一边;风一软,火舌又窜了起来, 嘶嘶燃烧。
叶维桢看着那灯火, 心里泛着难言的不安。
弟子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叶蓁蓁红着眼,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大家纷纷开口,语气里尽是愤怒和不满。
“爹!那林沉玉看着人模人样。其实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小人!不仅在去年使诈赢了您,在桑蒙揭开真相后, 她反而恼羞成怒,对着桑师兄痛下杀手!被我们撞破了尚且不知悔改!您就答应我们, 让我们去报仇吧!”
那娃娃脸的四师弟钱为更是怒气冲冲:
“师父!她都这样欺辱于我门派,就差在我们头上屙屎了, 您还能忍吗!”
倒是旁边一个高大的青年, 并不赞同:
“师弟,说话文雅些, 侯爷金枝玉叶,名声在外, 我想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钱为一双漂亮的眼瞪的浑圆:
“文雅个屁啊,别人都骑着脖子上了砍头了,牧归!这次砍的是桑师兄,下次我看侯爷就砍你牧归,你怪欠的慌!”
“你听我说,你现在滚,游回去骑马到蜀中串儿城,在戢水、青衣江和岷江的三江交汇处停马,爬到半山腰,你就能看到河边有一尊百尺来高的佛像,你把它挪开,你坐上去当乐山大佛好不好。”
居然有人倒戈,他这个暴脾气,忍不了!
叶维桢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灯,听罢了大家的叙述,他抬眸看向桑蒙,眼神严肃:
“桑蒙,当真如此吗?你老老实实说,不得有一丝半毫的欺瞒。”
桑蒙又将那些话说了一遍,声音沉痛:
“若是叫我有半句谎言,叫我当即死在船上!命不过今朝!尸骨不得还乡!”
他似乎极有把握,发誓也铿锵有力。武林中人极少发誓,将誓言看的重如命般。一般不会轻易的赌,可他赌了,大家愈发笃信他。
“师父!大师兄都赌誓了!您还不肯信吗?”
叶维桢冷冷看着他,看了许久,桑蒙还是那副表情,毫无变化,似乎他真的没有一句谎言。
他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语气坚定:
“我赞同你们三师兄牧归的看法,其中定别有缘由,我不相信林侯爷是那样的人。”
钱为和一众弟子气了:“师父!”
叶蓁蓁也傻了眼:“爹!你怎么相信一个外人,却不相信我们!”
叶维桢摇摇头:
“先不说桑蒙这事是真是假,说侯爷使诈赢了我,简直是无稽之谈。侯爷的武功在我之上,心性也绝非我可以比拟的。你们还小,未曾目睹当时侯爷的风采,冠绝武林绝非虚言。”
叶蓁蓁不服气:
“她就算武功高,可如此恃强凌弱,不是个好人,您怎么能帮着她说话呢!”
叶维桢的脑海里,回想起去年的一桩事。他浅浅一笑道:“人的成见是十分可怕的,我和你们讲段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