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擦擦嘴,又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又把林沉玉的桌子擦的一尘不染。还给她添了茶,收拾了桌子,才离开。
林沉玉正半躺在床上看传奇,只觉得身子骨愈发慵懒了。感觉现在,自己已经被这个徒弟娇惯坏了。只要他在,倒个茶都不要自己动手,更别说这些琐事了。
她这个日日漂泊江湖的侠客,如今愈发有些堕落了。
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了!
林沉玉愤然起身,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去。
最终她还是起来了,船上如此诡谲凶险,她想教顾盼生一招半式,来防身。
船顶的风颇大,吹的林沉玉白衣烈烈作响。她的声音被风吹乱,忽大忽小起来。
她手里并未拿着她的宝剑吟霜,只是握着根长长的竹竿,从中间一掰两断,干净利落,递给了顾盼生半截。
“学剑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明白,剑,不拘泥于形态。”
她单手提着竹竿,轻轻点了个剑,随后立剑沉腕,那竹竿屹立于前,不动如山,在她手中,这普通的竹竿就好似真似宝剑一般,划破空中,隐隐生风,自有一段锋芒。
顾盼生看着她眼眸,她的眼眸此刻明亮至极企,鹅峮司尔咡二呜救一死七,目如朗星,寒光映涛,除了手中竹竿,再无一丝杂念。
他拿起另外半边竹竿,学着她的模样,做起来了动作。
“今天先教你一套基础的剑法,我教三遍,你记下来动作,然后反复练习就行。”
她教他的是一套入门的基础剑法,是她爹爹编的一套独门的剑法。用最基本的几个动作,击刺格洗这四母剑招式,配合上太极剑的十三势,编出一套行云流水又招招具到的基本功法。
林沉玉尽量放慢了动作,叫顾盼生看个仔细。
她有点热,随手脱了银裘放在在围栏上,浑身只着件单薄的纯白锦袄,袄底及她脚踝,隐约露出素白绫裤和厚底玉靴来,腰间玉带勒的很紧,愈发显得她身姿颀长,湛然若仙人。
她微闭目,起手一招,动作轻缓如闲庭信步,那竹竿划过空气,却发出铮然呜咽之音,好似长虹贯日,利刃破竹有声,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
越是基础的剑法,越能见真功夫。剑法不一定要花里胡哨,却一定要有剑意在其中。
若无剑意,练遍了天下剑谱也是枉然。
林沉玉开窍开的早,自她第一次随父母来京城,年岁尚小的她在京城的偏僻角落里,努力用竹竿赶走了一群欺负女孩的顽童后,她就隐约有了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觉,手中的剑仿佛和自己的意念合一。动剑时,她心中若平潭般无波无澜,越是平静,越是能感知那剑的锋芒。自然而无需用力,好似花落青苔,云在青天一般。
一遍罢了,她利落的收剑,回身看向顾盼生。
顾盼生似乎有些发愣,眼神落在林沉玉的腰间,玉带玲珑,束在她腰间,勾勒出她一段窄肩细腰,好不风流。
“认真点!”
林沉玉走到他身边,用竹竿敲敲他的头。
“师父我认真看了的!我真的记忆了的!我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记完了一套剑法后,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挪到那舞剑人的身上去了。
顾盼生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神,脸蛋爆红了起来,林沉玉笑一笑:“记会了?”
“会了!”
“哟?还挺厉害,给我看看来。”
林沉玉靠到栏杆上看他,没想到顾盼生当着拿着那竹竿,一五一十把招式都照葫芦画瓢比划了一番,林沉玉有些惊讶于他的记忆力。
不愧是先皇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她又耐心教了两遍,纠正了顾盼生的几个动作,然后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道:
“现在离船上开饭还有半个时辰,你再练练,我看着你。”
“是,师父!”
林沉玉坐在旁边开始看传奇,余光瞥着顾盼生,却发现他在努力的重复一个动作,举起竹竿,劈下去,又抬起手腕来。
这个动作是简单的劈剑,林沉玉纠正过他几次,随口说了一句,他这招太软弱没有力气,就没管了。
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去挥动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更加强劲一点。
寒冬腊月,可顾盼生已然浑身是汗,他鬓边碎发被汗水粘湿,凌乱的粘在耳边,红红的衣袖已经被汗水浸出深深的颜色来,是他擦汗擦出来的。
地上有一片水渍,隐约可见旁边溅落的水滴,那是他的汗水。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她合了书走过来。
看见师父来,他停了动作,认真严肃的脸上换上灿烂的笑容,扬着脸笑,汗水晶莹,从他光洁的鼻尖滴落,顺着他白嫩的肌肤划入衣服里。
“师父!”
林沉玉摸了摸他头以示鼓励,不料摸了一手汗,她有些震惊,这小公主当真是认真万分啊。
“对不起师父,弄脏您的手了,您在我背后擦擦手。”
顾盼生以为林沉玉嫌弃他,眼睛湿漉漉的,满是可怜,他小心翼翼的把林沉玉的手放到自己背后去。
“没事,为师很是欣慰,练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