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言简意赅:“师父说什么,我就选什么。”
燕洄:……
不是,孤立他一个病人是吧?
他倔强的哼一声:“那你们就等着请客吧。”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那妇人怯懦的声音:
“秦小姐,谢谢您的好意,您是位好人。可我们真的用不上您的药方,辜负您的美意了。我还是用狐仙的药方,死马当成活马医好了。”
燕洄愣住了:“不是,为什么啊?”
一个是荒谬的偏方,一个是治好过无数人的良方,明眼人都应该知道选哪个吧!那妇人看起来也不像瞎子啊。
林沉玉叹了口气,沉吟道: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燕洄若有所思,仔细的看了看那夫妻两人,两人面如黄土,一看就是地里刨食的农民,穿着破旧又单薄的衣裳,背上还带着几块补丁。
他忽的呼吸一滞,不禁失笑出声。
“哟,不愧是你。”
那补中益气汤,可是光是人参,一帖就要三钱,一百贴加起来要不下两斤,更别说别的药材了,造价之贵,绝非农户所能承担的。
他也是从小苦过的人,自然能马上意识到贫穷的辛酸。
药方是好药方,可他们却吃不起。
那夫妻两人对着狐仙千恩万拜,带着狐仙的药方,就这样从秦雪雁身边离开了。秦雪雁看着被丢在自己手里的药方,面色茫然了起来,呆滞在那里。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去用靠谱的药方,反而去信邪门的偏方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狐仙,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刚才的纷争,对秦雪雁也视若无睹,只用那细而闷的声音开口道:“下一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了燕洄。
燕洄却有些心猿意马了,他不太想让狐仙给自己看病,目光频频看向了秦雪雁。
燕卿白微微蹙眉:
“阿弟,既然本来就来打算向狐仙求医,那就没有半路倒戈的道理,不妨先问问狐仙,若是你不满意,再去问秦小姐也可。”
“我凭什么听你的?”
燕洄冷笑,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听见燕卿白的话,直接朝秦雪雁迈腿走去。
“好不容易排到你了,干嘛跑?总之先听听狐仙怎么说呗。”林沉玉反正是对狐仙挺好奇的。
燕洄收回迈出去的脚,叹息:
“行,都听你的。”
燕卿白:……
他无可奈何的笑了。
看来他这个亲哥哥,说话还不如木公子半句管用啊。
燕洄懒洋洋的把手臂伸进去,就感觉有指尖碰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里面是人好像没有什么温度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目光也警惕了起来。
正常人的体温怎么会如此的低?
轿子里面的人,又碰了他手腕一把。
兀自不足,又摸摸他另一只手的脉。直摸了半日,指尖还不肯离开他的手腕。
燕洄挑眉,只觉得这狐仙举动也轻佻,他笑道:“狐仙娘娘,我这手您摸够了吗?”
狐仙不语,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收了手。
可忽然车里一动,他手腕疼了起来,哎呀一声叫出来。
嘤咛一声,一只白狐狸从车帘探出头来,龇牙咧嘴对他凶起来,燕洄收手,看着手腕上的咬痕,嘶了一声:
“你这小狐狸崽子,就是狐仙?”
不对啊,他刚刚明明感觉到,是人的手在摸自己啊。
林沉玉觑着那露出来半个脸的狐狸,它毛色白如雪,蓬松的如小棉花,乌溜溜的兽眼狭长的眯着,狡黠又纯净。
她瞅着,总感觉眼熟。
回头看看顾盼生,月光下,他白如雪的肌肤清冷,偏生那微挑凤眸,和眼底桃花痣,又艳到了极点,两种迥异却绝美的姿态都糅合在他一人身上,清绝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