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指指自己,两眼亮晶晶:
“那就照我这个样子找夫君嘛,师父。”
林沉玉哈哈大笑,拍拍他脑袋:
“我以为你在给我出谋划策。合着半天,你在绕着弯夸自己啊。”
顾盼生耳垂微红:“有的。”
他喉头一滚,眼神躲闪的掠过林沉玉前身:
“听说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生下来就被人秘密带走收养了,他应该和我容貌相似,差不到哪里去的。若是他的话,师父会喜欢吗?”
“不喜欢。”她干脆利落。
顾盼生一愣。
林沉玉微微一笑,湿漉漉的手摸摸徒弟下巴:“他被带走享福,留你一个人从小在宫里,饥寒交迫的受苦受罪,我心疼你,自然就讨厌他。”
我心疼你……
顾盼生耳垂红透了,她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能在他心里掀起万丈波澜。
他这辈子触碰的所有的温暖和善意,都来自她。
“再说了,和顾家沾边的,和皇权带故的人,我都不想碰,我只想潇洒清闲过一辈子就好。”
林沉玉叹口气。
顾盼生脸上笑意僵住了,他的笑容久久没有回温,他只觉得呼吸的时候,肺腑都在发冷,他冰冷的掌心拿过柔软干净的棉布,裹在了林沉玉肩头。
在林沉玉看不见的背后,他沉了脸,眼底一片森寒。
语气却依旧温柔,呢喃道:
“是呢,师父这样做的对的,顾家的男人,争权夺位的男人,个个都不正常。”
屏风后逼仄隐蔽的空间里,被层层过滤的柔软春光中,这两个人的时光格外的美好。
可美好的时光过于短暂,秦雪雁来敲门了。
林沉玉匆匆其实,换了那一身碧绿的衣裳,用竹簪簪住头发,对着镜子看:“你瞧我像不像一颗小葱?”
顾盼生顺从她:“像,而且是最俊俏的一棵葱。”
林沉玉有些满意:“就你嘴甜,我走啦,那水还热着,你要不泡一泡?我感觉还蛮舒服的。”
顾盼生身体一僵,点了点头。
林沉玉嘱咐完就离开了,忙的天昏地暗,先是主持祭祀,带领着数百门徒上香供花,祭祀冗长而繁杂,林沉玉不得不打起精神,时间过的飞快,又就到了午膳的时间,药商来灵枢门谈价。
午时,和药商用膳。
用膳是在厢房里,已有人备好了一桌子药膳,这药膳比刚刚的澡汤更夸张,散发出浓浓的草药香。
林沉玉脸都绿了,她喜欢吃素,也喜欢中药味,可她不喜欢大白菜里加中药炒啊。
她这个门主再待几天,怕是要被中药腌制入味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顾盼生。
他也换了一身碧绿衣袍,面色潮红,鬓发尽湿,面上春意未散,艳夺春光。那眼儿媚,腮儿粉,一路上不知道看呆了多少儿郎女郎。
秦雪雁也有些失语,在绝对的美色面前,无论男女都只有自惭形秽。
倒是林沉玉看多了,见怪不怪,她只是觉得奇怪,伸手摸了摸顾盼生的指尖,果然皱巴的厉害,浮着一层白,好似溺水鬼。
她皱眉:“泡这么久,你在澡盆里睡着了?”
顾盼生心虚,难得的有些支支吾吾,他抽手坐下,脚步都有些打飘。
秦雪雁低声道:
“今儿来谈生意的是一对老夫妻,在衡州府颇有权势,一只对着华州供应着天南地北的药材,价格实惠。最近不知道什么缘故,忽然开始涨价,我们灵枢门都有些吃力,附近的医馆更是叫苦不迭。”
林沉玉觉得大事不妙:“所以,你想让我把价格谈下来。”
秦雪雁委婉道:“您是门主。”
林沉玉:……
“不,我不是。”
等了半日,老夫妻两个终于来了,两个人穿金戴银,富贵非常,好像金晃晃的两尊金佛走了进来。两个人富态非常,可通红的眼眶和疲惫不堪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们两个人的真实心情。
秦雪雁介绍道:“这位是钱多钱老爷,这位是钱夫人。”
林沉玉打过招呼,招呼他们坐下,两个人神情恹恹的,也不多说话。
秦雪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