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美人蛇面色僵硬:“疯了!你疯了!敢在兰若寺杀人,你也休想走出这个门!来人,给我拿下他们两个!”
她惧怕的不是杀人,而是那少年,居然带着暗卫,悄无声息的混进来了。
他对于兰若寺,究竟知道多少?掌握了多少?这是她所害怕之处,兰若寺绝不能暴露,所以她绝不能让少年活下去。
少年面对蜂拥而上的刀兵,丝毫不惧,他黑眸沉着,含笑道:
“在你们的地盘杀了人,确实是我的过错。告诉你们主人,我愿意用他失去的记忆来赔偿,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美人蛇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少年。
萧匪石失忆,他居然知道吗?
第121章
叹英雄失势人罗网, 大将难免阵头亡。
林沉玉面色如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跪这个姿势,一向是使人感觉谦卑微下的。可如今攻守之势异也, 两个人被幽闭在红罗帐中, 这局促的空间,微暗的灯火将血红的床帐晕染出暧昧的颜色,入了眼,心便慌,莫名品出些旖旎滋味来。
少年俯身跪着, 目光却与她齐平,眼里的贪着并偏执厉色, 完全的压过了林沉玉。他指节曲起挑着她下巴, 细细的摩挲, 好似毒蛇一点点的绞杀着爱心的猎物。
“我说了什么来着,天注定, 你要落在我手里。”
林沉玉找准几乎,一口咬住他指尖,又狠又毒, 一下子就咬出血来了。
少年嘶了一声,腰猛的挺起, 他声音沙哑里带着颤栗的快感:“对,就是这样, 再咬重些, 咬破它咬出血,咬到肉里。”
林沉玉:……
她默默松了口, 嫌弃的呸了一声。
少年忽然把指尖的血,抹到了林沉玉唇上, 低头狠狠的碾了上去,林沉玉本来嘴巴就红肿肿的,被他咬的又疼到破皮流血了,两个人的血混在一起,血糊泥啦的,不用看就知道绝好看不到哪里去。
少年笑的满意:“你看,我们也算血肉交融了。”
林沉玉破罐子破摔了,面无表情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海外侯林沉玉,就算丢了爵位,武功尚在。你若是再拘着我,等我挣脱开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就算尔侥幸不死,我爹娘兄长真的了,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你的,你休想活过今年的冬天。”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不怕你恨我杀我,我只怕你不恨我不杀我,我从来不怕死,只怕你不正眼看我。”少年啄了她一口。
林沉玉眼神阴郁了下去:“下去,老实说,你绑我到底为了什么?你想要什么?”
她现在什么都无,天阐教和灵枢门都是挂牌的教主,副指挥使也是燕洄封的,并无实权。应该不是觊觎自己背后的势力,那就是秦元帅和老侯爷了。
他们两的对头,一个是霍家,一个就是鞑子。
“你是霍家的,还是鞑子派来的?”
“都不是,我说了,是你未来的夫君,我就是为了你来的。旁的我都不在乎,我就在乎你一个人。”
少年又啄她一口,他眼里亮晶晶的,把林沉玉抱在怀里,好似孩童得到了最心爱的娃娃,爱不释手,黏着她不肯让半步,一时一刻也离不开。
“你几岁了?”
“十五岁。”
林沉玉目光微沉:“还没弱冠的束发小儿,毛都没长齐,不好好读书,却来沾花惹草。没有人管教你吗?”
“别人管我都不服,我就服你管嘛。”
“我没有给人当娘的习惯。”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少年一瞬间就泪盈盈了起来,他挺直的脊梁塌下去:“你不喜欢年纪小的吗?”
“年纪大的我也不喜欢,年纪小的我也不喜欢,我喜欢...”林沉玉附耳低语,少年哪里见过她主动俯身过来,赶紧侧耳去听,林沉玉手里的细铁链一把甩出去,飞出去缠住少年的脖颈,用尽一勒,恶狠狠道:“我喜欢死的。”
“我说认真的,我死了你就会喜欢我吗?”
少年也不反抗,任由她勒住自己,脸庞微红,喉咙间哽咽出声。
林沉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利索的解开了捆住林沉玉的绳索铁链,亲手送到林沉玉手心,他跪倒在林沉玉身下,用微红的脸蛋蹭着林沉玉的手心,林沉玉只感觉少年温热的气息席卷了她的手臂,酥麻入骨,他的脸触摸起来极为舒服,光滑又嫩,好似牛乳做成的酥酪,骨子里就泛着香。
他把粗长的铁链一端送到林沉玉手中,卑微又虔诚:“如果我死了,你能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落泪,你能记起来我的好,你就勒死我吧。我就到奈何桥上等你,等你来寻我,你不来,我不走。”
林沉玉拿着那铁链,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俯跪,将脆弱白皙的脖颈送到自己手前,一线生死,都付她手,她忽然觉得手中铁链有千斤重,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如此坦荡的将脆弱的弱点交给她,她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
她下意识的把铁链缠住少年的脖颈,冰冷的铁链栓上白皙的玉肌,他闷哼一声,却丝毫不怕。
铁链缠紧,少年脸逐渐变红,也不言语,只抬着泪眼看她,笑了。
无限情愫,尽在泪眼里。
林沉玉忽然下不去手了,她侧过头,停了手。
少年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已生的宽大修长,一把紧紧裹住她。
“听说潮州发生过一起案子,有妇人与人私通,奸情为其子所撞间,眼看奸情败露,奸夫畏惧刑法,遂动手想闷死其子,其子挣扎不已,此时妇人亦畏惧奸情败露,在旁边言:儿子莫动。妇人言一发,其子最听母话,闻言果不再挣扎,一声不吭任由奸夫闷死了自己。”
“你说,人多容易满足,大限来临刀兵解体的痛苦。只消母亲说句话儿,他就能忍住了。你只要对我说一句好话,我现在就可以去死的。”
“可我不是你母亲,我只是一个外人,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声音都能叫人止痛的话,刽子手就成了活菩萨了。”林沉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