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群裙寺贰二贰五九衣四七只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可林沉玉如今知道了真相,怎么还能开心的下去?她到底不放心,为了爹娘的安危,又为了边关百姓——尤其是看见她娘的那句轻飘飘的“屠城”后,她整夜难眠,寝食不安。
最难受的是,对于这烦恼,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即便打碎了牙齿,她也要和血吞下。
她怎么敢告诉别人,爹娘在招兵买马,企图谋反?
即使亲密如燕洄海东青,她也不敢吐露半句真心话。
林沉玉叹了口气,等待后院的人们都静了下来,才收拾好行囊挎在肩上,准备离开。
忽听得床下,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
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响起:“挖通了吗?”
“通了。”
美人蛇气喘吁吁的从地里探出头来,忽然感觉顶到了什么硬硬的木头,她呸一口吐掉嘴里沙土,狼狈的看向周围,瞪眼吐舌:
“穿山甲,不是让你挖到郊外的吗?你怎么挖到人家家里来了。”
另一个少年声音缓慢:“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有一点点失误,很正常。”
“还好中房间里没人,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美人蛇哼一声,却被困在床下不得出来,她身子在土里,冒着个头,只能看着床干瞪眼。
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需要帮忙吗?”
“好呀……啊?”
美人蛇只感觉头顶一轻,床被人顶起起来,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看穿山甲:“挖错地了!挖到仇人家里了!赶紧滚回去咱们重新挖!”
“不用了。”
林沉玉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丢在地上,拿绳子捆好绑在一起,她坐在床沿,翘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美人蛇,拿着马鞭点了点她的肩膀,轻笑道:“老实交代吧。”
美人蛇有气无力的交代了。
原来华山得了燕洄命令,为了逮捕玉交枝和螟蛉,现在大规模的搜山。萧匪石在螟蛉手上吃了个大亏,对于十二怪也弃之如敝履,自不会再理会他们死活。
萧匪石只带走了伏翼公子一人,转移走了所有“金丹”。“金丹”毕竟是萧匪石用来大肆揽财的宝物,十二怪的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一颗金丹金贵。
美人蛇只能另谋生路,她遣散了众人后想离开时,却发现非人间已经被围堵了起来,被发现就完蛋了,她只有死罪一条,无可奈何,她只能和穿山甲两个人,一路挖洞挖走了。
说来也巧,林沉玉刚刚搬到郊外居住,他们正挖到了林沉玉房间里。
林沉玉若有所思,看来兰若寺被毁已成定局,萧匪石看起来还要利用金丹再捞一笔,只是不知道玉交枝和螟蛉能不能被绳之以法。
她看向美人蛇,忽然有了个计谋。
“你跟螟蛉也是好朋友,会易容吗?”
“啊?”
”我要离开,百般都舍得,唯有一个徒儿放心不行,他明日应该就会过来陪我,你假扮成我的模样,陪陪他就好。另外装病,在房间里面老老实实待着,哪也不许去。”
“不是,我凭什么听你的啊?”美人蛇横眉竖眼。
林沉玉一鞭子朝她脸上甩去,美人蛇瞳仁一竖,鞭子要挨上她面皮时,被林沉玉陡然收住,她拿脚尖踢了踢美人蛇的腿,意味深长的哼了声:
“嗯?”
美人蛇只觉得大腿发软,被吓的脸儿煞白:“我我我,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她看着林沉玉远去的背影,脸又红了,低声抱怨道:“一见面就打人家,未免太粗暴了,虽说打脸不行,可打别的地方咱还是可以的嘛……”
穿山甲幽幽开口:“原来你喜欢玩这个啊。”
美人蛇:“我不会跟你玩的,你歇了心思吧!”
穿山甲:“哦。”他随即温吞道:“她是不是姓林?”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每次临幸我,一激动的时候就会掐我脖子,喊我姓林的,快一点。”
“……”
林沉玉关门的手一抖,回头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美人蛇,加了一句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你敢胡来,尾巴给你砍断。”
林沉玉乔装改变,趁夜色离了华阴。她用新伪造的路引离开,又重新买了匹马儿,便一路沿着西北而上,行了约莫两日一夜,她实在熬不住了,人困马倦的,便找了个路边的小客栈停了下来,要了个房间住店。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她看见房屋陈设,却愣住了。盆里刚打好的洗漱水还冒着热气,桌上摆着四色小菜并一碗香喷喷的素面。她喝空的水囊都被人接满,装好的干粮搁在桌上。
她昨儿脱下乱甩到椅子上的衣裳,也被人细心挂起来,熨烫的服帖,一丝褶皱都无。
似乎有个田螺姑娘,在她醒来前,替她精心做了起床后所有的打算。让她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林沉玉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