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觉得可能会很土,但是很喜欢,“不要碎钻杂钻,你懂的,要闪。”
滔滔笑了笑,扭过头去继续吹风,要闪,要亮,要璀璨,如你一般。
你知不知你把钱都给我,多大风险,多大魄力,你观我眼眸里面,胜过今夜群星。
我观你面貌,恰如悬空明月,可望不可及而仰望,我不及你胸怀,也不及你真诚许多,但责任与回护之外,我有很多很多一闪而过的杂念。
他扭头,“明天签合同,冯展宽那边一直没消息,他大概恨我来不及,我已经知道瞒不住,公司上市之后,你占七成,然后你去留学好不好?”
弄弄含笑,她的脸庞在慢慢收紧,下巴慢慢出来形状,大概要变了,她的衣服已经要补好了,最后几针在等靠罢了,她还没到时候,不然大家会害怕,能看得出来,滔滔之前她认为需要陪伴,需要她的帮助。
如今在她走之前,都安排好了,她之所以去台湾,也不过是这些心思跟谋划,走之前给他尽量把路铺平一点。
其余事情,交给他自己,她俩不同路,终归不能围着一个人转圈,她也要去追求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跟梦想,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了,“是的,玲姐之前跟我说过,尽快安排我出国,我答应了,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很想很想你,还没有走就开始想念你了。”
她的眼睛很大,今晚的格外大,大到以月光为底衬,倒影出滔滔一个人。
滔滔碎发被另一个方向的风捡起,棱角分明在明暗之中泼洒沉默,看着海平面有万千心思,都被海浪声音掩饰,埋藏在心潮之中蜿蜒到更深处,“等你回来,我只想说四个字,等你回来——”
所有的所有,我都要等你回来,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要打造一个帝国出来,我要成功,等你回来。
弄弄不太懂,心想你当然要等我回来了,“不然呢,不等我回来,难道你一个人过好日i子,我们当初吃白饭的时候,你跟我讲以后有福同享的,我不在了,你多上班比较好,其余的享受的事情,建议等我一起。”
她不是很懂这些意思,滔滔就笑,“你放心,你不在,鱼翅我都不会吃,等你回来一起吃。”
弄弄满意,要笑的,但是觉得这样未免霸道了些,又不想开口反驳,便眼睛使劲瞪大了,“鲍鱼不吃也行呢,还有别的好吃的,我就爱吃粗茶淡饭,有钱吃什么都好吃的,吃的是一个心态嘛,不过七成你给我太多,我要五成,我们讲好的,一半一半对开。”
“你那么多钱,我过意不去。”
“另外两成给你当打工费好不好?”
她摊开手,“你还是打工仔,多两成多赚钱回来,我像不像我妈妈,资本家的嘴脸很彻底。”
“不像,你不是资本家,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滔滔垂眸,看自己扶着栏杆的手,略粗糙而有力。
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很满意我们的关系,但是我要问问你妈妈在哪里,“那你妈妈呢?”
“我以前觉得我妈妈是最亲近的,现在你把她挤掉了。”
“那现在我们同时落水呢?”
“救你,我妈妈会水,你怕水。”
弄弄觉得心里有一朵食人花,很大看不见,在角落里面。
但是这一瞬间,怦然绽放,开着妖艳的黑色的花,花枝招展。
海风其实是甜的,她想,如果你跟对的人一起吹。
靠岸下船,夜市很多,大排档很多,小巷子也很多。
滔滔跟弄弄穿巷子而过,他总走前面,后面牵着她的手。
白刃反光,弄弄只觉得眼前一晃,耳朵边还是人群熙攘的声音,就在前后,却被入肉的声音覆盖。
她嗓子眼里面的叫声沉默,滔滔弯腰一只手捂着肚子。
刀拔出来,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却扭头,牵着她的那只手一把推开她,“跑。”
走回头路,跑到人多地方。
一个人马上回游艇,那是他自己包的,不会走,马上开船回香港。
巷子很窄,他两只手抬起来,撑开堵住,后背留给人家,又是一刀。
扎在后背上去。
大概没想到他会转身,这种情况下会转身,刀愣了一瞬。
毫不犹豫地扎透,那一眼,弄弄都看得懂。
走不开的,巷子里面干净没有趁手东西,滔滔已经打斗起来了,他势弱,因为已经受伤了,弄弄能看清楚他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深色。
都是血,还有浓重地血腥味。
那人是要他死的。
时间拖延下去,弄弄觉得滔滔会失血过多死的。
他看她不动,侧目,“弄弄——你跑啊,你喊人来——”
不行,你被人摁在地上去了,我喊人来,这个巷子真的好长,好长,比我当初给甜水罗送信的路还要长,比你当初躺在电话亭里面被黑心房东差点打死的那条路还要长。
我是神女,我要救你。
弄弄大喊一声,“啊——”
她觉得两腿无力虚弱,但是却一瞬间冲上去,她不会打架的,甚至不如老,老跟宗棉还能在酒吧跟人干架,弄弄光知道拿着个啤酒瓶端详。
但是现在,她能精准地脚踢手腕,对着那人手腕过去。
人趔趄了一下,刀偏了到地上,马上从巷子另外一头来人,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