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暮衣却死皮赖脸:“知道什么?”
风颂:“我的忍耐有限。”
罗暮衣:“哦。”
风颂:“……”
风颂的脸十分平静,但说话,却仿若在平淡地于平地炸下惊雷:“今日,你让我出去,我便不会再来找你。”
“我不是不识趣的人,这么多天,我也明白了你的态度。”
他看向罗暮衣,“但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如此么?”
风颂的目光寒冷,“你想好。若我这次出去,哪怕你之后来求我,怎么求,我们都回不到之前了。”
罗暮衣:“……”
她目光也化冷了,看着风颂:“‘求’?”
她最近突然有点疑惑,不知为何她远离了,风颂态度为何突然改变。
但现在,她突然明白了些。
风颂这样,大概就是被她十年磨得动了点心。
于是,她不理他,他才总算着了急。
但这点动心,比不过他的自尊心,盖不下一点他的高高在上。
所以,他觉得她会求他。
所以,他也以为,是她离不开他。
但过去十年,她也的确表现得如此。
再往前,似乎也是如此。罗暮衣闭了闭眼。她突然想起,她潜入万剑山后,曾因犯错被风颂抓住。他怕她说谎,喂了她真言丹,她当时没有功力,扛不住丹药,不得不说实话。
不过,她说的是——
“喜欢师兄。”
罗暮衣闭眼,再次睁眼,她心里一派冰冷。
她想到过去的事,心中也烦躁极了。
“我方才说错了。我的确算不上疲惫。”
她抬头了,声音很冷,“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过年了。风颂。”
“就这么简单。”
……
正月初三,距离风颂上次离开已有三天。罗暮衣还记得风颂当时看着自己,凤眸睁大了。
神色仿若撞入冰天雪地。
他看了许久她,见她的确如此,他闭眼,转身拿着斗篷走了。她的寝宫也似撞入了冰雪之中。
罗暮衣靠着火炉休息,芥子戒还在她这里。
她想了想,把风颂的芥子戒收入自己的芥子戒。
却不知,他们这一闹,魔宫上下都在传他二人情感破裂的事。罗暮衣身边,有几个魔官都跑来问了,竟就对着她大喇喇地问他二人如何一回事。罗暮衣无语,把人赶走。
但无瑕给大多数人透了底,大多数人都噤若寒蝉。
如今,看上去此事循序渐进地解决了,循序渐进地分开,不正是她想要的么?那画像也不必祭出来了。
当时罗暮衣是找不到人编,才祭出岑浮这个名字,实际上,她也根本不想用岑浮的名字搞这些。
“还未寻见瞻北府佥事陆知河?”罗暮衣问。
是她失踪的属下。
“多派些人。沿途镇守,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
……
而望北台的正月初三,罗暮衣作为领主,也有必须完成之事。她需要去踏春,去西边的田野看凡民鞭春牛,进行祈福祭仪之后,还得在那里住一晚,名为“镇地”。意思是她一人镇住那田野所有的邪气,希望妖灾少来。
过去,罗暮衣按照礼制,是要和风颂一起去的。
她如今避着他,自然不去,还找人去打听了一番。听闻风颂寅时便起早带仙台之人去了,她如今细细一算,未时,怎么也碰不到。她可以出发了。
路上,罗暮衣找了一位属下,问:“我要你做的事,成了么?”
“主……那妖语之册,岑家不知道藏在何处……那尹东霜小姐五日前去了芥沌城奔丧,如今又和她夫君岑家家主岑望离去了,我们追了一阵,没有追到……”
罗暮衣闻言,无语。
实际上,她这几日一直在对付手上的竹册。
这竹册,是她从东边带回来的。杀了尹东亭,她来不及搜一遍尹府。只搜了他所在的书房,找出了这个被结界保护的竹册,还有他桌上诡异的石头,想从中得出尹东亭哪里得知了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