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颂不甘地瞪着罗暮衣, 他试图挣开“殃见”,但无果的尝试后,他眼尾又t z漾起红。
罗暮衣也蹲下了, 冷声道:“我不想和你打打杀杀。你哪怕失忆了,也应当明白, 身陷如此危局,你我的对手都不当是彼此。”
风颂仰头, 一对凤眸映着雪光, 极美。但不知是想起什么,其中蕴满代表敌意的红,声音冷漠:
“你以为我会信你?”
罗暮衣一噎,回道:“你信不信,关我屁事。随你。”
她拉扯风颂手旁“万寒”的剑穗,抛下, 淡声道:“但你的生死,在我手里。”
这明明是个很小的动作, 风颂却倏然气得全身发抖。
……罗暮衣差点忘了, 的确曾有这么一个时期——她有做任何事, 都能让风颂草木皆兵,气得浑身发抖。
十年过去了,罗暮衣也不得不承认, 她那会儿的确有些荒唐。
只见风颂冷冷凝望她, 恨意不绝,罗暮衣不喜他的眼神,正蹙眉, 却听他声音紧绷:“为何和离?”
……为何和离?
罗暮衣的动作一顿, 没想到失忆的风颂会问这个。
她目光灼灼地落到风颂的脸上, 风颂偏头,脸上满是憎恶。
罗暮衣沉默了会儿,本不想答,但想了想,没失忆的风颂她都敢说,失忆了的、更冷漠的风颂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性情不和。”罗暮衣说了句真话。
“也因为,你发现,我把你当替身。”这句话半真半假。
风颂身子蓦地僵住,抬眸看她,似全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他身子紧绷。
半晌后,他才冷笑:“是么?我早猜到,你的为人正是如此。”
他语气很平淡,很了然。
然而,“殃见”从主,其上鬼气连绵,环绕困者,可将被困者的情绪传与主人。
罗暮衣几乎瞬间感受到了殃见的动荡,和风颂剧烈起伏的情绪。
剑修的手紧握成拳头。殃见周边的鬼气也感知到了。
雪声簌簌,罗暮衣直觉不可在这里和风颂说这些情情爱爱,她直入正题:
“这不重要。”
“我还是想明白,你为何会失忆。我直觉这其中蹊跷不少。”
“你可自己察觉到灵脉或识海上的不对?”
风颂看她的目光,怒气腾腾,却是又冷漠地把脸偏开,一句话也不答她。
“……”行,罗暮衣已经大概推断出风颂只记得什么时期的事。
那个时期的风颂被她欺负得过分了,五句能自愿答一句都很了不起。
不过,如今的风颂,看上去格外生气。
而罗暮衣一向不是别人晾着她,她就会觉得尴尬、别无他法的人。
她有足够的力量无视他人的意志。
罗暮衣抬手。
她那涂着红蔻丹的手指,直接按上了风颂的额心。
风颂的额上,实际上隐藏了一个金印。
这是仙修识海的入口,由道侣或下了灵契的亲近之人按上,便可入其识海。
罗暮衣按上瞬间,风颂额上金印现,金印如丹,明明灭灭。
大概是罗暮衣这的动作突如其来。
也或许是她手指过于冰冷,力量过于霸道。
二人肌肤相触的瞬间,风颂如惊弓之鸟般身体绷着,随后全身战栗。
他胸口起伏,错愕地瞪向罗暮衣,也不知失忆的他到底记得了什么。
但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般。
本该软倒的他突然又咬住嘴唇,似让自己清醒,随后腿蓄力,踢向罗暮衣。
这可和昨夜那生气伤心的踢全然不同。
这次力气极大,基本是在把罗暮衣往死里踢。
早期风颂被罗暮衣俘虏,罗暮衣还真因为低估他的力量,被他踢中过。
那可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