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端倪。”危朝安摇摇头:“要么,是你我警惕过头了,要么,就是他隐藏得太好。”
“能好到躲过你的眼睛?”司砚南挑眉。
危朝安笑了,轻抚衣袖道:“我就当你这话是在恭维我了,但我这眼睛,现在的确不太好使。”
司砚南听了顿时严肃起来:“又看不清了?”
“没有。”危朝安摆摆手,说道:“我是说,我现在的能力,可不如从前了,看走眼,也不足为奇。”
“……”
司砚南还是接受不了危朝安这般淡然地说着自己大不如前。
“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再恢复些,我带你去找药君,他那一定有灵药能治你,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一定会帮你的。”
“不行。”
危朝安当即就拒绝了,凛然道:“药君居所常有人出入,我现在过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还活着?”
他现在不清楚当初仙魔大战时有多少人知道圣物在他身上,也不清楚有多少人从那时起就开始觊觎圣物了。
仙帝如今也见不到,在没有妥善处理圣物的办法之前,无妄仙尊这个人,还是“死了”比较好。
司砚南能懂危朝安的顾虑,劝道:“那等你好些了,我去,你等着我。”
危朝安动了动嘴唇,刚要拒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改了口:“好。”
“好?”司砚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拒绝。”
危朝安失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想好好活着啊。”
“嗯,不会让你死的。”司砚南说的随意,心中却沉重无比。
危朝安依旧笑着说好,心中却在想,司砚南不欠他什么,不论是圣物还是他自己,都不该成为牵绊司砚南的累赘。
一旦让觊觎圣物的人将司砚那划分到和他同一阵营,那司砚南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危朝安原本以为,是司砚南出现在凡间的动静太大,才把魔族引了出来,以为是司砚南将麻烦带给了自己,却不曾想,这些麻烦从始至终都是因他而起。
是以,他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将原本无关的人牵扯进这巨大的麻烦当中。
司砚南视线落在窗外的梅花树上,沉默了许久,他其实猜到了,危朝安想要支走他,或许等他走了,危朝安就会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带着圣物死去,一个人消化掉所有祸患滋生的可能。
他理解,他尊重,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找了四百年才刚刚找到人,危朝安,你不能这么残忍。
“药好了!啊啊啊,烫烫烫!!”
商珏捧着药碗一路小跑冲了进来,匆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立马把两只手放在了耳朵上捂着。
沉闷的气氛被打破,危朝安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子,只觉得舌根已经开始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