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凉……”
危朝安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仿佛这样就会好受些。
司砚南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因为他将危朝安放进了玄霜殿密室内的暖玉床上,还给危朝安盖了很厚很厚的被子。
危朝安觉得冷,不是因为这里冷,而是危朝安的体温冷得像块冰,怎么都捂不热。
而危朝安之所以这样,一半是因为生机的流逝,一半是因为圣物和神器两股力量在体内制衡,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司砚南都没办法。
“等我,我很快回来。”
司砚南对上危朝安渐渐迷离的眼睛,突然俯身抱了抱危朝安,随即不舍转身,迅速离开了玄霜殿,朝着仙界某处掠去。
仙界之中用药最厉害的人,莫过于药君了,即便去那可能会暴露他将危朝安带回仙界的事实,但为了救危朝安的命,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
玄霜殿密室内。
危朝安在司砚南走后就撑起身坐了起来。
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混沌下去,但也差不多了。
“呃……”
一阵剧痛使得危朝安动作一滞,蹙眉闭眼缓了缓,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真是连喘口气儿的空闲都不给我啊。”
他不是木头,这一路走来,能察觉到司砚南对他的情谊,可他活不久了,又能给什么回应呢?
看不到希望的路,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走,总好过希望过后,再见绝望。
“呼……”
不知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什么,危朝安偏要顶着体内锥心刺骨的疼痛迟缓地把自己从暖玉床上挪下了地。
但仅仅是扶着暖玉床站起来,就耗了危朝安大半的力气,没一会儿后背就沁满了冷汗。
“砰——!”
膝盖突然一软,危朝安一个趔趄摔倒在暖玉床边,肩膀重重撞在了暖玉床上,有点麻,算不上疼。
又或许是和体内的痛比起来,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哈……哈哈……”
危朝安突然笑了,坐在地上,半倚着床边垂头笑着。
那笑声像是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上去沙哑而又阴沉。
像是突然自暴自弃了一样,危朝安也不挣扎着起来了,转了个身,背靠着暖玉床,两条大长腿随性地伸出去,本是飘逸的衣摆被危朝安踹得凌乱。
然而这颓废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危朝安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长久的疼痛折磨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比那暖玉床还要白上几分,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依旧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