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将记忆中那张冷酷凶残的脸和眼前这张温和的脸重合在一起。
违和感太重。
可仇恨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浑身的力量都在躁动,真实到他现在手都是抖的,身体里的每一寸力量都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你怎么了……?”
危朝安神色凝重,想到司砚南或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中了招,有些吃力地抬手抚上司砚南的额头,试图以无妄之法为对方清除外力影响。
“啪!”
司砚南突然抓住了危朝安的手,用力一拽将危朝安按在了地上,突然俯身凑近,甚至不用他禁锢,对方就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脆弱的……好像轻而易举就能取了对方的性命。
可这人,却还在笑着问他:
“你也在怀疑你心中所想,不是吗?”
是,他在怀疑。
司砚南忍着脑海中突然的刺痛,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绝不是仇人。
尽管记忆和身体的反应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是杀了他哥哥的仇人,可他就是不想动手杀了这个人,这不正常。
他的记忆是错的,起码,有关于自己和这个人关系的记忆是错的。
“我们……”
危朝安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借着司砚南的遮挡,不动声色地瞥向暗处,又很快收回视线,突然揪住司砚南的衣领,猛地将他拉向自己,在其耳边轻声道:
“这样靠近……你讨厌吗?”
“!!!”
司砚南瞳孔一缩,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他能清除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边,对方似是维持不住撑起的姿势,无力躺下,高挺的鼻尖不经意划过他的下颚,瞬间激得他一个颤栗。
可……他并不想把人推开,也不讨厌。
甚至于,他的身体,还想再靠这人近一点……
这个认知让司砚南有些窘迫,耳根子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危朝安忍俊不禁,眯着眼睛看着司砚南:“你这人真是……中招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杀了我。】
危朝安传音给司砚南。
司砚南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愈发迷茫了。
这人怎么能笑眯眯地说出这种话?!
“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司砚南依旧执着于这个问题。
从这人和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他不想因为记忆的错乱而误杀了一个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