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鱼,又喜好什么?”
余鱼眨了下眼。
她缓缓抬眸,仔细打量了一番裴深。
她小声而又不好意思地。
“我……可以学画画吗?”
“画画?”
裴深倒是没想到余鱼有这个想法,不过他自然一口应下。
“没问题,我今日就派人去寻找名师。”
“不过,往日也没听你提及,怎么想学画画了?”
裴深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余鱼却紧紧闭着嘴,一脸绝对不透露半个字的倔强。
“小丫头。”
裴深眼含笑意,也不逼问她,抬手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发丝。
“跟我都有秘密了。”
余鱼有些害羞,红扑扑着脸,却还是摇摇头不说。
这是一个不能告诉裴深的秘密。
小丫头起身,裴深多少还有自觉,离开正房,回到偏房时,收起在余鱼面前时的温柔笑意,把一尘院的几个主事全叫了来,挨个问姑娘今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小丫头自己不说,他难道还感觉不到吗?
今天肯定出了点事儿。
这么一问,不但知道小丫头贪凉受了寒还在吃药,还知道了,今儿是国公夫人请了她去说话,说完话出来就情绪低落。
和正房,少女闺阁的柔软与明亮不同,裴深现在的偏房,无光,昏暗,气压低得可怕。
裴深眼神暗沉,他下颌线紧绷,面对一屋子战战兢兢的主事,抬手挥退了他们。
不多时,又一个主院的丫鬟被带了来,跪在裴深面前,把听到的内容,结结巴巴复述给了裴深。
果然如此。
小丫头因为昨儿那件事,心情本就低落,母亲又拿刀子这么捅她心窝子,难怪小丫头委屈地,到处找他,想见他。
一想到小丫头委屈成什么样,什么想他想的快哭了,分明是难过地快哭了,他还不在身边。
还好,他回来了。
一整天,裴深哪都没去。
留在一尘院,给余鱼写了几份字帖,又整理了一些书,放在她案头上,给小丫头找了满满当当的事情做。
一整天,余鱼仿佛脚下长了陀螺,一会儿裴深唤她来书房,一会儿叫她去到跨院找书,明明没有什么事儿,偏偏忙得她哒哒哒跑了小半天。
还好,裴深一直都在。
余鱼哪怕是被裴深使唤的团团转,心里面是满当当的。
晚上,累得早早就睡下了,睡相一直很好的小姑娘,第一次有了微微的鼾声。
次日,余鱼几乎是被小莲半哄着才哄起床。
“姑娘还是快些起的好,世子吩咐了,说是今儿给姑娘准备了一个小惊喜,让姑娘务必在巳时前,前往水榭一趟。”
去水榭?
余鱼打了个哈欠,身体还是困倦的,但是很兴奋,十分配合地更衣洗漱,还催促小莲,早膳都没有用几口,早早儿就带着小莲和张嬷嬷往水榭去。
和之前与姨娘们相见的廊桥不同,水榭则是依水而建的亭台楼阁,张嬷嬷提起过,国公夫人有时候,会在水榭教导三位姨娘,三位姑娘也会在夏日里贪凉时,在水榭玩耍。
不过裴深都说了让她去,应该是不会撞到什么人的。
余鱼一路上都兴冲冲在想,裴深给她准备了什么?
将要抵达水榭时,余鱼脚步一顿。
远远地就看见,梳着云鬓的国公夫人坐在主位,三位姨娘,两个站在她的身侧服侍,一个跪在地上抹着眼泪,三位姑娘则并成一排,低着头。
楚国公府的女眷,居然都在这里了?
余鱼着实不太想靠近。
昨天和国公夫人说话时,胸口那种闷闷感,太难受了。
她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