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对这点很重视,问了裴深要准备什么拜师礼。
学画画和平日里那些教导的老师不同,没有那般隆重,毕竟谈不上一个继承衣钵的大事,束脩的话,按照规矩来就是。
裴深说的规矩,则是楚国公府的规矩,十两白银,一匹丝绸。
十两白银,一匹丝绸,就是给新来的老师的束脩。
余鱼之前没有请过老师,并不知晓这个标准,还以为所有的拜师都是这般呢。
还是小莲咋舌,悄悄告诉余鱼,在她们镇子上请一个先生,就三斤猪肉,学费都是铜钱算着来。
余鱼一听这个对比,感觉自己压力增加了不少。
这么贵请一个老师,她若是学不好,岂不是浪费了一位老师,这么贵的学费。
老师三日后入府来见,提前三天,余鱼就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在什么位置授课,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裴深见她实在苦恼,索性直接给她指点了方向。
在一尘院附近有一个小院,本来也是子嗣们居住的独院,只是裴深不喜离人近,周围两处院子都是空置着,平日里也就是仆从打扫打扫,修葺着不让落败,没有住人。
旁边收拾一个小院出来,专门当做学院,这样方便她,也方便老师。
至于准备的东西,裴深直接领着她去书房。
书房里,余鱼是每日都去的。
在她自己的书案前坐得端端正正,临摹裴深写给她的字帖,每日按照裴深的要求,再读一本书。
她就老老实实每日读书写字,至于书房里其他的地方,她很少去走动。
裴深给小丫头指了指方向。
“博古架下面的抽屉,打开。”
余鱼顺着他说的走过去,提裙蹲下,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锦盒。
余鱼按照裴深的示意,把锦盒拿出来,放到书案上。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全套的笔墨纸砚。
“平日里写字的笔墨和画画的多少有些差距,”裴深自己也拿了两个锦盒来,顺手打开,有朱砂有砚滴有笔洗,他把东西全部给余鱼堆在眼前,指点她,“纸张的着墨,也关乎写字和画画的区别。”
咦。
余鱼还没有注意到过这种细节。
她以为,只要是笔墨纸砚,都该是可以写字画画的。
原来每一样和每一样,都还有着差距。
书案上,瞬间上全新的一套笔墨给替换了。
裴深侧坐在蒲团上,手上把玩着两块玉,然后抬手递到余鱼的眼前。
“这块白玉,还有这块碧玉,喜欢哪一个?我给你刻个私章。”
余鱼迟疑着接过。
“刻私章?”
“对。”
知道小丫头不太懂这些,他索性打开朱砂盒,又抬手从余鱼的背后搂着她,带着她的手捏着一方玉,按在朱砂上。
“平日里你看的外面字画,落款上,都有一个印章。”
轻轻按了按朱砂,然后带着余鱼的手,压着玉石往纸上摁。
“阳刻,是白底红字,阴刻,是红底白字。”
手上的玉石没有雕刻成型,按下去,是一片红色朱砂,印在白色宣纸上。
裴深手从后搂着余鱼,声音就在她肩头。
“想好了吗,让哥哥给你刻哪一块?”
余鱼却没有以前那么坦然,有些尴尬地想扭动,却觉着不太好,强忍住了。
裴深让她拿着的,是一块碧玉。
几乎透亮,颜色很清明。
而拿着碧玉的这只手,则是纤长白皙,和碧玉在一起,有着一种强烈的对比。
“就这个吧。”
她不敢多看,就匆匆定了下来。
“行,那想刻什么字?”
裴深没有提前研墨,只用手在宣纸上凌空比划。
“鱼鱼,或者,小鱼?”